众人一听,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儿声来,而亭外的宫女们,则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了酒壶,连抬头看男人的勇气都找不到一丁半点儿。
“倒满!”阮逸墨冰冷冷的口吻让旁边的宫女心惊胆战的。见到那位宫女双手微微有些发抖,他不悦地拧紧了眉,凌厉的看着这个宫女。
“你很怕我吗?”阮逸墨凌厉的声音如一柄利刃刺向那位宫女心脏靶心。
她吓得手中的酒壶脱落在地,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满地碎片。随着这一声响声,南宫钰的心也应声而碎,她在这里看得不是很清楚,对于亭子那边发生之事,南宫钰更是心急如焚。
“奴婢……不敢……求摄政王饶命……”只见那名宫女被他的直言吓到跪地求饶,而旁边其他的宫女个个皆垂下头,静默地站定在原地,没人敢出来为那名不小心犯了错的宫女说上一句话。
“你们都滚!放下酒壶都滚!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滚!”蓦地,阮逸墨将石桌上的空酒杯往地上掷去。
沉重的器物摔碎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就连守在外边的侍卫都被吓了一惊,赶忙跑过来看个究竟,却被阮逸墨的怒气喝退了出去。所有人惊慌失措,不知自个儿又犯了什么错,全都胆战心惊地垂首而立。
“都耳聋了吗?滚!”阮逸墨扬高语音,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直教两旁的宫女们怛然失色。
“是!”当场的宫女们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赶忙福身行礼,步履匆忙地离开。
待宫女们都离去后,阮逸墨呆呆地坐在亭中,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手中还握着一尊酒杯。
“为什么?南宫钰,你这该死的,为什么……”他本想借酒消愁,没想到反而让意识更为清晰了,他的眼瞳中平静不再。
“该死的,他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术,为什么脑中全是他的身影。不,他是个男人,还是我的仇人!”阮逸墨彻底的愤怒了,他站起身,随手抓起面前的空酒壶,扬手又打算扔出去。
忽然,他那只举着空酒壶的手停在半空中,就在南宫钰吃惊地抬首看着他时,阮逸墨却忽而大声嗤笑起来,他的笑听着有些悲伤,带著几许的无奈,就像一个疯子似的一直在狂笑。
他这是怎么了?不会脑子坏掉了吧?南宫钰呆愣地看着亭中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阮逸墨很少会这样子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镇定自若的人,无论遇到何事,他都能泰然自若。可,现在的他,还是她所认识的阮逸墨吗?
阮逸墨这般的喜怒无常,南宫钰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会喝醉了吧?南宫钰是有些好奇,想偷偷靠近一些,她躲在这里,有点搞不清楚亭子里的状况。关于阮逸墨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究竟他刚才说了什么话,南宫钰可是好奇得很。
这时,阮逸墨放下空酒壶,停止大笑,又将空酒杯注满玉液琼浆,拿起酒杯一饮而下。一杯接着一杯,已数不清楚他到底灌了多少杯了。石桌上,堆满空酒壶,横七竖八,有几个空酒壶还倒在地上。
而阮逸墨也有些醉意,只见他微阖眼帘,白皙的脸颊也染上几许红晕,当他仿佛没察觉到这般,还是举杯痛饮,仰头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液。
见到此状,南宫钰更为着急,她轻叹一声,柳眉微皱,每看到阮逸墨喝下一杯,她的心便疼痛一下。再这么灌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
不管了,顶多又受点皮肉之苦罢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自甘暴弃。即使被他关进牢房中,她也不管了。因为,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南宫钰疾步而走,她边走边在心底盘算,待会要怎么向他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要坦白从宽?这样他会信么?
他会信——才有鬼呢!
南宫钰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对于他的性子,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阮逸墨仿佛没察觉到有人在向他靠近,他狂放地痛饮酒液,即使过猛的力道使得玉液琼浆涎着嘴角流下,弄湿了胸前的衣襟,他也不去理会。好像特意要让这一切发生似的,阮逸墨索性举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猛灌,犹如口渴之人猛饮甘甜泉水那般。阮逸墨这种狂放的饮酒之举,让南宫钰觉得那酒壶中装的不是浓烈的酒液而是水。
眼看就要接近阮逸墨身旁了,与此同时,南宫钰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只见眼前的男人手软头低,脑袋趴在石桌上,闭眉合眼,沉沉盹睡过去。
“阮卿家,你……还好吧?”南宫钰摇了下阮逸墨的身子,试探性一问。
南宫钰用手探探阮逸墨的鼻息,以确保他的确睡着了,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你不能生气,不能惩罚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堂堂摄政王,可不能言而无信哦。”南宫钰战战兢兢祈求他继续保持沉默。
“你和这些酒有仇吗?醉成这样子,明早醒来又得头疼了。平时你都不会沾酒的,为什么今晚要喝那么多,你不要命了?”嘴上虽是这样责怪,心里却担心得要命。
南宫钰返到一旁坐下,她疑惑地望着这张美如冠玉的面皮,她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一下,轻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沉睡中的阮逸墨,南宫钰的心跳得极快,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形容不出这种古怪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想不明白。
不行!不能让他睡在这里,得找人把他弄回忠王府。可是,这个时候找谁合适呢?
夜深人静,又没有摄政王的旨意,谁敢夜闯皇宫重地?怕是明早阮逸墨追究起来,那人估计要落得枭首示众的结局。
南宫钰凝神想了会,忽而脑中闪过一个激灵。对,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