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宫里,一片温馨气氛。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在忠王府里,却是有着另一番的景象。黑虎站在长廊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一地落花落叶,而让这园子里繁华落尽的罪魁祸首正是他那向来以冷静为主的门主——也是他打从心底唯一敬佩的男人,只是……
主子今晚是怎么了?从皇上的宴会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喝了很多酒,这还不算,他竟然还舞起宝剑,只不过这剑中带着一丝杀意,有着刀刀毙命之势。跟了主子那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失控。
他这是怎么了?到底谁惹了他?不过,放眼这个南巴国,好像也没人敢不怕死的惹到主子吧!
唯一能让主子情绪波动较大的人,除了当今的圣上,估计也没谁了。可是,今天皇上大婚,压根就没怎么惹到主子吧?那他现在带着满腔怒火的舞剑又是何意?
黑虎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他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手托下巴,暗暗在揣摩主子为何如此反常的原因。
“黑虎,过来,切磋一下武艺。”正在沉浸在思绪中的黑虎一听这话,微微一愣,随即他马上拱手作揖回道:“主子,请容在下拒绝,在下还不想成为你的刀下冤魂。”他是真的害怕,万一主子错手的话,那他岂不是——
不,不,不,他虽然杀人无数,但对这条小命还是珍惜得很。其他人他还能从容应付,但除了主子外,主子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况且,主子现在满腔的怒气,谁上去谁倒霉!
“怎么?连你也要拒绝我?过来!”阮逸墨黑眸一眯,扬手一挥,把地上的另一把宝剑准确无误的抛给长廊上的黑虎,黑虎眼疾手快,完美地接住那把宝剑。
他迟疑了下,又说道:“那就请主子手下留情!”他真的不想冤死在主子的宝剑下。
“看剑!”不给黑虎时间考虑,阮逸墨首先发起进攻之势,以精湛的剑术疾旋而去,且看那锋利的刀刃翻脸无情,就连握剑的男人此刻也面无表情,眼看那利刃就要扑向黑虎的胸口,就在咫尺的距离那千钧一发瞬间,黑虎灵敏地躲过这次的气势汹汹之势,用以手中的刀刃挡在前面,与把那疾旋而来的宝剑相碰在一起,顿然园子里想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打斗声。两人拼命地互相扭打起来,不分上下。
可渐渐的,黑虎有些招架不住的这猛烈的攻势,一直处于防御被压迫的窘状。且看主子好像要把他撕成碎片才甘心的表情,像猛虎扑过来那般咄咄逼人,他内心闪过一丝惶恐,在想今晚会不会是自己的死期了。
主子的动作好利落好快速,主子步步向前攻势,他却亦步亦趋地退让、防守,眼看主子那“夺命剑”又要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颈项,黑虎不敢耽搁半分,立即翻身斜移,这才勉强的抱住了小命。不过,估计再这样下去,他性命堪忧啊!
谁能告诉他,为何主子今晚会这么……的不寻常!
两把宝剑展开激烈的对杀,发着“吭吭嚓嚓”的夺命声响,让府里头的奴仆们闻之失色,个个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为了保住小命,他们还是避而远之。
黑虎有些力不从心,正当他稍微有些分神之际,只见那把利刃闪电般地削穿到黑虎的耳畔之际,只需他稍微动一下,人头便可落地。
恐慌之际,黑虎趁着面前的男人停顿之际,立马向旁边躲闪开来,却不料神情一慌,脚跟未稳,踉跄倒退了两步之后就栽了个跟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主子,我……认输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乖乖服输吧!黑虎微微低下头,小声地求饶。
“起来吧!今晚委屈你了,我心情有些不好,没吓着你吧?”一把将黑虎搀扶起身,黑虎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听到主子这么一说,动作微微一愣。
何止吓着了,简直快吓到心脏停止了!他从未见过主子……这么的失控过!即使在主子知晓老王爷被杀的真相后,他也没那么失控地做出这些怪异的行为。
“好了,你退下吧!我也困了,先回房了。这里就交给你来清理,你指使下人去做就行。”将手中的宝剑向外一搁,交到黑虎手上,阮逸墨脚步如飞地步回自己的别院里。
回到房,关上门,坐在雕花圆凳上,阮逸墨那一脸无法掩饰的烦躁一览无遗,这与他平时的温和有礼的形象截然不同。
单手用力一拍,桌面上的茶盏微微颤动了几下,他转头紧紧盯着窗户,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面,卸下长袍……
忠王府又恢复到平日的安静。黑虎迅速地唤来几个奴婢小厮,把那一地狼藉的花园清理干净。这个主子,没事干嘛要拿这些花草出气……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那些下人打扫完毕后,纷纷退下。黑虎两手各握一把宝剑,正要转身离开,才刚迈开左脚,忽而他感觉到一个黑影似凉风那般擦耳而过,有人!第一直觉提醒他。
他稍微停顿一下,望着天际的一方,陷入深思。
刚才分明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多年的历练告诉他,此人的轻功绝不在他之下,甚至超越他的轻功,能在忠王府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估计就只有一人,只是,这三更半夜的,主子换了夜行装是要去哪呢?为什么不带上他呢?
尽管内心疑惑重重,可黑虎也不敢追上去。他还是乖乖回到房间,锁上门睡觉好了。今晚的主子太……恐怖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寂静的陌巷里,只有一道闪电般的黑影穿梭在屋檐之上,没有人察觉到这般如鬼魅般的黑影,而这道黑影一闪之前消失在如漆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