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不太对劲,南宫钰一转怒脸,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低声细语地说道:“谁敢骂你,朕去教训他,在哪里!朕要亲自动手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所以,摄政王,你还是专心去抓刺客,这里的事情,就交由朕来处理。”说得义正言辞,甚至还拍胸口跟阮逸墨保证了。
一抹冷冷的眼光扫了过来,南宫钰装作看不到,垂下头,不敢抬头看阮逸墨的审视。
南宫钰正想着该怎么应付,这时忽然传来叶越煊的声音,“王爷,原来你在这里!”一面说着话,一面迈步而进的叶御医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听闻有刺客,刺客抓到了吗?”风轻云淡地一问,阮逸墨直摇头,“还没,让他给逃跑了。”说完,他又转过头,扫了南宫钰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警告她,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接收到这个讯息,南宫钰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太吓人了!她的手心里不知何时沁出了些汗水。
阮逸墨脸上的冷厉丝毫没见减下去,而是直勾勾地紧盯着面前的南宫钰,瞧得她背后直发毛。这人未免太小气了吧!就、就骂他几句而已,用得着这副神情吗?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太吓人了!
她好怕!这样想着,身子又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退到皇后的背后躲着,南宫钰才觉得稍微安心些许。
见此状,蓝珞冰望向叶越煊,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马上寻个借口打开这个僵硬的局面,“王爷,在下研制了一种新药,正想与你探究新药的药效,不知王爷是否有空,能与在下畅饮几杯。”
话音刚落,阮逸墨冷哼一声,“皇上,等接待完各国的使者,本王要亲自来教教你规矩,你最近好像有些无法无天了啊。作为摄政王,本王怎能坐视不理?”
听到这户,绝美的小脸登时变得惨白无比。呃……可以拒绝吗?南宫钰直摇头,双手在半空中乱挥不停,一边挥着手,一边还解释道:“这个真不用了,你平时都那么忙,又要批阅奏章,又要处理各种繁琐事务,我怎好意思还要麻烦你。真的不用了,你……你去忙吧!我、我顶多会自觉地去面壁思过,要不,我、我罚抄佛教一百遍?”
南宫钰竖起食指,用商量的语气在和阮逸墨周旋着,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南宫钰又加了一个手指,“二百遍?”
还是等不到大魔头的回应,完了,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南宫钰心下一横,咬了咬下唇,“五百遍,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我的手就要作废了!”讨价还价中,依然得不到阮逸墨的点头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嘛?你说,我照做!”逼到无路可走,南宫钰只得投降认输,跟大魔头是没法正常沟通了!唉,谁让人家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这次不用抄了,我亲自过来教你规矩,直到教到你懂为止。顺便一说,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乖乖回到玉宁宫里,没本王的允许,你不能踏出玉宁宫半步。或许你也可以挑衅一下我的耐性,看看会发生什么后果。”
南宫钰脸色苍白,整个人僵住了。这未免太霸道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出个门都要得到他的应许?那、那和呆在牢房里有什么区别?呃,严格上来说,比牢房好多了!
“那、那瑶月宫能来吗?”南宫钰低低地问,一副栗栗危惧的样子。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呆在玉宁宫里,不得离开半步。”声音颇有些提升,严厉的语调,让南宫钰不寒而栗。
“知、知道了!干嘛这么凶!”丝毫不敢反驳半句,南宫钰垂低着头,从皇后身后走出来,缓步挪到阮逸墨面前,“我现在就去玉宁宫面壁思过。”
嘴上这样说着,却不见行动,南宫钰还迟疑在原地,她以为阮逸墨会看在众人的面子上让她迟点再过去,可她还是把大魔头想得太善良了。
见南宫钰迟迟没有行动,阮逸墨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在濒临情绪即将爆发之前,他还不想错手拗断这个笨蛋皇帝的脖子。
“你还不快点去!要本王亲自护送你到玉宁宫吗?”停顿一下,他继续往下说,“莫非——你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又是严厉的目光直射过去,南宫钰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回答:“别生气,我这就去!”
刚迈出一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掉回头,看着皇后,深情地一说:“皇后,朕要去面壁思过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事的,你尽管去找李嬷嬷,她会帮助你的。对了,如果你觉得闷得慌的话,大可让叶御医来陪你聊聊天。我走了,你不用太挂记朕。”
“皇上解释得可真详细啊!还要不要再坐下来慢慢交代清楚?或许你不想去玉宁宫,而是想去天牢感受下真正的牢狱之灾,是不是这样?”阮逸墨笑得极为诡异,极其的面目可憎,南宫钰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几句,也就转身离开。
可恶!又被大魔头惩罚了!
忿忿不平地挥袖离去,目送南宫钰远去的背影,阮逸墨也不再逗留瑶月宫,而一同离去的还有叶越煊。
一行人迅速离开瑶月宫,整齐地迈开步伐,跟在摄政王后面。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阮逸墨忽而回过头,摒退跟随守卫,只留下叶越煊一人。
两人沿着鹅卵路,穿过游廊,越过石拱桥,踏进偌大的中庭,又穿过中庭,进了一个偌大的园子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春意盎然之象。
沿着青石小路径直向前,在一座阁楼前停下脚步,叶越煊仰头微望,金丝楠木所制的扶梯上面,有一座雅致非常的阁楼,格子大门上头高挂的一个黑底金字的横匾,上面金钩铁画写着三个大字——“雅梅阁”!
相对红墙金瓦华丽的皇宫,这一座精致灵秀的阁楼倒是有些黯然失色,不过,却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两人同时踏上台阶,撩袍进去阁楼里,径直往中央的黑檀木椅走去,坐定后,从门口进来几个宫女,手托漆盘,款款走到两人面前,搁下漆盘上的热茶,摆在两人面前。
而后,又有几个宫女频频进到阁楼里,都是手托漆盘,把备妥的小菜和小点搁下后,全部宫女就自觉退到阁楼外面候着,静等吩咐。
叶越煊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好茶!又夹了一口精致的点心,一脸的享受。
而对面的男人始终没有动筷,他只是盯着叶越煊看,良久,阮逸墨忍不住开口了,“说吧,你单独找我有何事?”
无奈叹了口气,叶越煊放下筷子,用宫女备妥的手帕擦拭下嘴角,又将手帕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就是想找你喝一杯,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但是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要帮南宫钰?你以前对那个笨蛋皇帝都置若罔闻的,今天倒是变得热情了?莫非是因为你的老情人给你使了眼色,你心一软,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替那个笨蛋皇帝解围了。是这样子么?”阮逸墨两眼一眯,面带揶揄地看着他,还用一种调侃的口吻云淡风轻谈道。对于叶越煊的所作所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铮铮铁骨醉红颜。想来多少帝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更何况我只是一介书生。”言毕,叶越煊又抿了一口茶,这茶,怎么感觉没那般好喝了。
“你不会想说,为了那个女子,你甘愿与我为敌吧?”停顿了一下,阮逸墨又从薄唇中吐出一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她现在可是当今的皇后,这个身份会伴随她一生,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又何必跳入火坑里呢?”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可以还她一个自由之身。”凝目一望,叶越煊敞开心胸,直言不讳地说。
“喔?你那么有自信?”阮逸墨爽爽朗朗地一笑,笑得无限温柔。
“不是我自信,而是我相信你能做到。”他朝阮逸墨笑笑,转头挥挥手,嘱咐外面的宫女去端上一壶美酒,两个男人就单单饮茶,有何乐趣。
“皇后早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这个你也不介意?”说到这里,阮逸墨满心的气愤难消,一抹拈酸涌上心头,紧接着又是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而上,直叫他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他在生气!特别的生气!就连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
看到阮逸墨这般模样,叶越煊清浅一笑,“如果我说,皇后现在仍是冰清玉洁之身,你会相信吗?”
“他们还没有行周公之礼?”阮逸墨略微吃惊一下,也就露出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