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那个刺客,你该不会是故意放走他的吧?我不相信你会追不上一个刺客。而且,今天皇宫内所有的大内高手全都被调走,事情总不会都那么碰巧吧?”叶越煊忽然想起刺客一事,便顺着话题问了起来。
“有那么明显吗?没错,我是故意调走皇宫里的所有高手,换上一些新的侍卫,中看不中打。为的就是让那个刺客能在皇宫里畅通无阻的活动,顺便在暗中观察了下他的武功路数,看来是北清国的探子。”
“北清国?就是土地贫瘠、天候严酷,一年四季都被冰雪覆盖着的国家?听闻北清国的皇上年事已高,为人却风流成性,前一月还封了个新贵妃,而北清国的太子,却是一个儒雅公子,为人比较低调,虽是北清国太子,却很不受宠。”
叶越煊一面说着,一面皱起了眉头,“还有传言说,那位太子淡名薄利,对权势之争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也正是如此,北清国北明辕才决定立他为太子。你说他真的对皇位之争毫无兴趣吗?”
阮逸墨笑了笑,并未回答,在他看来,北清国的那位太子,才是真正深藏不露之人,这样的人,往往很可怕,他可以不动声色地置人于死地,还可以当作若无其事的笑着。狼子野心,只是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你觉得呢?我记得,北清国的太子好像叫北明轩吧,虽没见过他,但从探子汇报的讯息知道这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心里怎么想的,也没人知道吧。”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不太喜欢他,莫非他得罪过你?”叶越煊瞄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追问。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不喜欢他,况且北清国多次找各样的借口滋扰北方边境卫城,幸好奉命镇守边境的杨将军能镇得住前来滋扰生事的人,加上杨将军平日训练士兵有素,外可以抵制敌军,内又帮助卫城百姓,深得民心,卫城现在暂时算可一片祥和平静。”言毕,阮逸墨眯起双眼,射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冷光。
“其他国家都是派使者过来,北清国倒是派了太子前来,你说这位太子来此一游,有何目的呢?”叶越煊微微笑道,似乎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次不止北清国如此重视,就连其他的几个国家也是派了皇子一同前来,这次的交流会,实在热闹,比以往热闹的多了。”阮逸墨端起酒盏,像是在赏玩奇珍异宝似的仔细打量着,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紧张之态。
叶越煊惊诧地看着他,“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摆明是来势汹汹,你好歹也准备一下吧?”这人就一点都不担心?要准确地掌握各路讯息,才能做到未雨绸缪啊。
“准备什么?”他佯装听不懂的表情。
“做事应该未雨绸缪,居安思危,这样在危险突然降临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这个不用我教你吧?”叶越煊这会儿开始替他着急了。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想在南巴国兴风作浪,那也得有这个本事,还得……做好承受后果的代价。”唇角微微勾起,一副清闲又自在的神情,只是这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冷冷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叶越煊手指曲起,在桌上轻轻叩响几下,良久,他皱起眉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刺客进来打探这里的情况,还故意放走那个刺客,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既然他们想知道这里的情况,就让他们知道,算是我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他们?不是只有一个刺客吗?”叶越煊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好友。
“你觉得其他国家的皇子会坐失良机吗?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北清国的探子只是被人利用罢了。估计北清国的探子还不知情吧,毕竟其他国的探子都躲在暗处里观看。”
言毕,又是冷冷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你就不怕那些刺客抓了南宫钰威胁你么?如果皇帝被绑架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
“哼,我倒是想刺客把那个笨蛋掠走教训一顿,最近那个笨蛋皇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都学会仗势欺人了,不给他长点记性,我怕他越来越嚣张。”
“啊?我没看出来,他就和平时一样,除了迷迷糊糊,还经常惹出点麻烦让你帮忙收拾残局,这么多年来,你不都是已经习惯了吗?现在才来抱怨,会不会太迟了些!”
“我就是不想替他收拾残局了。你也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要结束了。我在寻思着,要怎么处置他。杀人偿命,父债子还,他父皇欠我的,也是时候让南宫钰偿还了。”
听到这话,叶越煊微微一僵,面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你该不会是想杀了南宫钰吧?”
阮逸墨挑挑眉没有说话。
“你真的想杀了南宫钰?”叶越煊睁大眼睛,一脸诧异,“他是无辜的,是她父皇害得你家破人亡,这关她什么事,她对此事全不知情。更何况,你不是也报了血海深仇了吗?没必要再赶尽杀绝了吧?她一个弱……弱……”差一点就破口而出,把南宫钰的身份败露出去,幸好及时住了嘴。
“你好像变了?以前的你,对南宫钰的事毫不关心,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在意了?还替他说情了,让我不要杀他。你还是我认识的叶越煊吗?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阮逸墨用质疑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
“我只是同情她,我不想你以后会后悔。变的人是你才对,你扪心自问,如果南宫钰是个女的,你会不会爱上她?你早已对她动了情,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男人。我会在自己动心之前,亲手杀死他。”阮逸墨深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
“话别说的这么绝。将来会有你后悔的一天。”叶越煊循循诱导,想让好友放弃取南宫钰性命的念头。
“怎么?我现在连杀南宫钰都要得到你的允许了?那你叶御医要不要和我反目成仇,带着那个笨蛋皇帝远走高飞,从此不再踏进南巴国半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腾腾。
“如果她是珞冰的话,也许我会这么做。可惜她不是,她是南宫钰,这一点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你的女人,你自己搞定!又不能告诉他实情,这种憋屈的感受实在难受!
“你的女人似乎和南宫钰走得很近,你就那么放心让他们一天到晚处在一起,万一日久生情了怎么办?更何况,南宫钰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魅力当然不在你之下,万一皇后被他的真情所感动,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作为好友,阮逸墨必须提前提醒他一句,免得他到时候后悔莫及。
翻了个白眼,叶越煊郁闷不已,到底谁后悔莫及……她们两个同是女子,而且还是结拜金兰,整日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吧!唉,又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他,真是有口难言啊!
叶越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问你个问题。”叶越煊向他灌输仁慈的必要,“但是你不能生气。”
听到这话,阮逸墨甚是好奇,“问吧。”话音刚落,只见对面的人表情一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靥,“如果,我是打个比方,如果南宫钰真的是女儿身,你会不会爱上她?”
眼见阮逸墨就要大发雷霆,他翕动了一下嘴唇,双手微微颤抖一下,也就在这时,叶越煊提醒他一下,“哎,你答应不会生气的,请你好好遵守自己的诺言。还有,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这个问题。”
阮逸墨脸色一变,若有所思地深思些许,他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南宫钰是个女人,他会不会爱上她?这个问题本身就有危险性,他可以选择不回答。
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个笨蛋,自己竟口干舌燥了起来,心跳急剧的狂跳不止,甚至心情十分烦躁。
这其实也是他长久以来的疑惑,到底会不会爱上她呢?如果南宫钰是个女人的话,他会爱上她的吧!会爱上南宫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良久,他平复紊乱的思绪。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叶越煊追问道,眼底下闪过一丝的好奇与渴望。
“你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更何况,南宫钰根本不是女人,我为什么要费尽脑力想这个无聊的问题。好了!酒也喝完了,话也聊得差不多了,我还有奏折要批阅,就先行告退了。”抱拳行礼后,阮逸墨急匆匆地从阁楼里出去。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叶越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低喃道:“唉,你明明对她已经动了心,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苦啊,你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