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我呢,以前曾经是个工作狂人,把我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很少会有时间去考虑我个人的问题。
“事实上,因为我个性的缘故,能够真正接受我的人也的确不多。
“没人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想过感情问题。我很确定,我需要的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彼此契合,彼此扶持,能够同舟共济同甘共苦。”
薛既安皱眉,“难道我们之间,不是这样?”
林越揉了揉眉心,“薛逸,我们的确是彼此扶持同舟共济,但能达成这种关系的人,不一定是情侣,在我们那里,更多的是同事是上下属。
“从一开始,我就把你设定为同僚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想过别的,你明白吗?”
“现在想也不迟啊!”薛既安十分不解,“我知道你是怕我对你只是一种习惯,是责任,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是这样!这不是习惯,不是仅仅出于责任。
“你会说这里只有你我,所以我被迫只能看到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便是这里有千人万人,我眼里也只装得下一个你。”
林越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些话你不必着急说。”
薛既安站了起来,“我很确定我想要什么,我在做什么。但你,未必。”
说罢往前走了几步,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扬长而去。
林越在后面喊了两声,他都没有片刻停顿。
林越以手扶额,“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犟!”
眼前一片白雪皑皑,雪地上是一串渐渐远去的脚印。
大雪纷飞,没有停歇的意思,因而,那些脚印很快便被白雪覆盖,再也看不出分毫。
林越定定看着那些脚印由深变浅,渐次消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甚感无力。
火盆里的火渐渐熄灭,暖意一点点退去。林越裹紧了身上的棉披风,收拾了桌子,回到屋子里去。
他们在地上设置了烟道,每日在外面烧火,烟气顺着里面弯曲繁复的烟道流进去,便是原始的地暖。
二楼三楼没法做地暖,便也通了薄铁皮做的烟筒,外头刷了漆,倒也并不难看。
但保暖性远远不及一楼。所以在林越的卧室里隔出来一个小隔间,在这里生了个炉子,长长的烟筒经由卧室通向外面。
如此这般屋子里便是晚上用点热水也很方便,她洗漱什么的都不用去楼下。
当然没法跟空调或者暖气比,但基本上可以满足取暖需求,穿着薄棉袄就感觉不到冷了。
在特别冷的日子里,在房间里多加一个炉子,穿一层薄棉袄还会有些汗意。
山林之中,迄今为止还未曾发现煤矿,所以他们烧的都是木炭,这些炭也都是薛既安烧的。
房子里的取暖事宜,林越就没管过。
每日一早上起来,薛既安就把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一楼地面散发出阵阵热意,连带着二楼的空气都是带着一丝暖意的。
房间里种着绿植,厅堂里摆着一盆水仙花,如今都已经抽出了花箭,花香隐隐。
稍作逗留,她觉得一楼有些燥热,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木炭燃烧的时长有限,她卧室隔间的炉子已经快要灭了。她把旁边炭筐里的炭丢了几块进去,回到房中,做她的建设规划。
房间里的温度一直都没能升上去,甚至还越来越冷。她不得不不停加衣服。
可饶是如此,也能清晰看到自己嘴边呼出来的白气。
手指也越来越僵硬,根本就拿不住笔了。
索性丢了笔,站起身来,拢紧身上的披风,走出房间,步下楼梯。
一楼也渐渐凉了。
喊了两声,无人回答,薛既安还没回来。
林越皱皱眉,走到柴房,打开灶口,把木柴填了进去,想了想自己也笑了,她很久很久没做这些事,都已经忘了该先做什么了。
木柴抽出来一些,先把细草塞进去点燃了,然后塞秸秆,秸秆烧旺了,才加木柴,木柴推进去,盖好灶口,起身去厨房,肚子有些饿了。
现在的厨房比以前大了两倍多,设施齐全,收拾得干净整齐。
但她也已经一年多没下过厨了,衣食住行方面都是薛既安在安排。
乍一进厨房,连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看得直皱眉,不得不承认:“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摸索了一阵,找到了该找的东西,她动手简单做了点吃的,因为太久没做,手法生疏,味道也不算好。
薛既安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如今已经是在外干活的主力,便是回到家中也是大包大揽。
他学会掌勺之后,林越就顶多给他打个下手,待得后来,干脆都不让林越进厨房了。
他除了学会林越之前做过的那些菜之外,还自己琢磨了不少菜品出来,他们现在的伙食那是相当好了。
而且,他还自学了宰杀牲口,他们随时都能吃上新鲜的肉食。便是一时吃不完,放到冰窖里也能保存好长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他还能给林越的建设蓝图提供建设性的意见,有些时候他独立完成的图纸要比林越的更具有实用性。
山林之中所有的牌匾、对联也都是他写好之后雕刻的。
林越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想着这些,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即便是没有自己,薛既安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冬天日短,吃了午饭不过是无所事事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薛既安还没回来。
林越时常忘记烧地暖,往往感觉身上开始发凉了,才去烧火。
她房间里的炭已经用完了,她又不知道烧好的炭放在哪里,只好从楼上搬到了楼下客房,拿了本书看,看了半天,却连一页都没翻过去。
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素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两人平时干活都是在一起,偶尔需要分开,他也会报备分明,像今日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
想着想着,林越可就有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