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一本典籍放回原位，娇娇试图取新的典籍继续抄的时候，蓦然发现后面的书架上空空如也。

忽然，久违的感觉如潮水般慢慢淹没过躯体，温热的、暖洋洋的灵气一点一点滋润着干涸已久的灵脉。

阵法破了！

她抄完了，她居然真的抄完了！娇娇本能地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大笑三声，以庆祝自己重获自由，可是她的内心不再是一小方可以轻易涌动的湖水。

在无法计算的时间里，大量的书籍充实丰富了她的内心，没有知觉的岁月，让她对情绪的波澜变得顿感。湖水顺着时间和书籍堆砌而成的河道涌入大海，内心安静和平和，微风于其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娇娇下意识地想扯一下嘴角，失败了，因为她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与她情况相同的，还有司命。

他比娇娇还要惨上许多，因为文渊阁是东华的私人书阁，娇娇奉东华的旨意抄书，虽然寂寞，但是起码还有书可以看。司命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阵法隔绝了灵气，他不仅不能看书，也不能修炼，在没有时间概念的情况下，整日只有两件事可做——睁眼和闭眼。

起初司命和娇娇为了打发时间，还能互相聊聊天，到后来，几乎默契到一个眼神都能看出彼此的意图时，两个人都没有了开口的欲望。

踏出文渊阁的那一刹那，娇娇和司命感受到久违的自由，他们面面相觑，皆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喜色。

太晨宫一如往昔，落在娇娇和司命的眼里，却多了点时光的痕迹。

“玄娇姑娘，司命，你们出来了。”

二人刚出文渊阁不久，就遇见迎面而来的重霖，对方好像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

“重霖，我们进去多久了？”

司命觉得自己在文渊阁里已经度过了十几万年的光阴，可是眼前的重霖怎么同记忆里的一般无二，丝毫没有改变呢？就连身上的仙泽也没有波动。

“你们进去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怎么可能？”

司命有些失态，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重霖，目光里全是怀疑。

“你们进去之后，帝君便命我守在门口，到今天为止，正好一个月。”

重霖不太理解司命失态的原因，但瞧见娇娇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猜到文渊阁里怕是另有玄机。

“玄娇姑娘，帝君说了，你出来后，直接去太晨殿找他，他在那里等你。”

重霖不再理会仿若遭到重大打击后神游天外的司命，对着娇娇说道。

“好的，多谢重霖仙君告知，小仙这就去太晨殿。”

太晨殿是太晨宫的正殿，一般用于东华处理事务、招待客人。

在前往太晨宫的路上，娇娇忍不住思索，莫非文渊阁里的阵法除了隔绝灵力，还能起到控制时间流速的作用？还是外面一天，里面万年的那一种？

不可能啊，除了天道，谁能做到掌控时间呢？东华虽是帝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