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想几乎就要冲出嗓子眼。
这几个月,怎么可能不想他？
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身下沙发，近在咫尺的深眸如漩涡拽着她沉溺，岑雾气息越发不稳。
“不想……”
她眨着眼,起了小心思和他作对，于是口是心非地否认。
她的脸是极红的,哪怕在半暗的环境里也清晰。
梁西沉看在眼中，薄唇勾起弧度。
“真不想？”指腹若有似无地沿着她敏感肌肤摩.挲，他低笑。
身体猛地一颤,岑雾几乎就要认输。
贝齿紧咬住唇,好几秒,唇齿松开，细碎嘤.咛被压下,她微喘着气,重复：“不想,啊……”
颤.栗深深。
是他的薄唇沿着眼尾一点点地吻上她眉眼，携着炙热的气息灼烫她的肌肤。
“这样想我了吗？”哑透的性感声音贴着耳廓钻入。
岑雾被刺激得大脑瞬间空白。
她失声。
而他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薄唇往下缓缓流连，从眉眼，到睫毛，再到鼻尖……
轻吻厮磨，慢条斯理。
每亲吻一处地方,他都会低笑着耳语问她：“想了吗？”
岑雾指尖根根泛白。
直至热意熨上脖颈，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亲吻的顺序,分明是按着刚刚夸她漂亮的地方来的。
瞬间,她的胸膛剧烈起伏。
而他的唇就要……
“梁西沉！”用尽了所有的本事,岑雾手指抓上他胳膊,嗓音颤颤地提醒，“徐医生说了，你的身体……”
吻停。
梁西沉从她身前抬起头。
浓稠深暗的眸，携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只是半秒的对视，差点儿就让岑雾招架不住想和他继续接吻。
唇咬了又咬，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她试图说什么。
就见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薄唇间溢出低哑薄笑，看似不带情.欲地吻了吻她唇角：“行，不做。”
岑雾悄悄松了口气。
梁西沉瞥见，眼底飘出很快隐匿不见的笑，又不紧不慢地哄她：“不过，女朋友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岑雾想也没想的：“去哪？”
-
二十分钟后。
岑雾身体僵硬地站在货架前，眼前是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六只装，各种牌子各种种类都有。
“帮我挑，好不好？”男人懒散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埋入她颈窝，喑哑的嗓音分明含着逗她的笑意。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出门前他特意给她戴上口罩。
此刻，她的脸红地能滴出血，热意腾腾地往上涌，轻易就能将她整个人燃烧。
他是故意的！
岑雾转身就想走，奈何腰被他大掌禁锢动弹不了，从远处看，就是热恋的情侣半秒都不想分开地拥抱在一块儿。
想推开他，奈何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反而，被他温柔也强势地捉住，直接带着她往货架上挑选，还很好心地压低了声音问她意见：“这种喜欢吗？”
“这种呢？”
恶劣至极。
岑雾简直要被他欺负哭了。
“……梁西沉！”她羞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他的名字，“明明……”
梁西沉低低地笑，接过她的话：“买了下次用。”
“……”
有路过的人投来随意的一眼，哪怕戴着口罩，岑雾也只觉万分羞耻。
不想再站在这里，偏偏身后男人摆明了就是要她挑选才放过她的架势。
她紧咬着唇，看也不看地胡乱从货架上拿过一盒塞到他手里，紧张羞恼到差点儿就没拿稳掉到地上。
不料。
“小了。”他咬她耳垂，像在惩罚她连大小都不知道。
岑雾呼吸都停了。
恨恨地扭头瞪他一眼，她气急又拿了另一盒。
“少了，不够。”
“……”
这下，岑雾再也顾不得什么，也不再顾及他的身体，人生第一次用力地踩了他一脚，而后手抵上他胸膛猛地推开。
混蛋。
梁西沉看着她气呼呼的身影，笑得乐不可支，随意扫了眼拿了盒，他长腿迈开几步追上她脚步，勾住她小拇指。
“老婆。”他叫她。
没有回应。
眼底净是笑意，他换了称呼：“女朋友。”
岑雾不理。
“岑雾。”
“……”
指腹微勾轻划她手心，他压着声音，用只有她和他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低头在她耳旁叫：“宝贝。”
颤栗顺着炙热唇息直抵心脏，岑雾心跳骤停。
下一秒，可疑的红晕布满她裸露在外的所有肌肤，想瞪他，然而眼眸似嗔非怪，像捧了汪水，哪里是瞪，分明更像是撒娇。
梁西沉薄唇染着笑：“不生气，嗯？”
“……”
后来的一路，岑雾都没有搭理他，回到运河岸后也是如此，哪怕他把她抱了起来说带她去露台看星星。
恰逢思源发来微信，她低下脑袋，借着头发的遮掩挡住男人灼灼的目光，只当察觉不到。
【宝贝儿，你还在北城是不是？要不要现在出来呀，我好想你，听说这两天都有流星雨，我们共度良宵好不好？】
一点开，就听见周思源对她撒娇。
岑雾愉悦地翘了翘唇，指尖按下键盘就要回复。
“我老婆今晚没空。”男人慵懒的嗓音慢条斯理地从身旁响起。
岑雾猛地扭头。
一眼就看见了他是对着手机说话，手指刚刚松开语音键，而接收语音的对方，分明就是周思源的微信。
两秒。
岑雾手机振动，低眸，周思源发来句分外意味深长的话：【宝贝儿，长夜漫漫，你们好好玩哦。】
“……”
脸热得厉害，岑雾羞恼地狠狠瞪了身旁男人一样，根本不犹豫地就要伸手推他。
温热的胸膛瞬间贴了上来，将她禁锢。
“难道要和她走忍心不管我？”低低的嗓音里淌着笑意，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梁西沉吻她，“老婆，我真的很想你。”
岑雾哪里是真的生他的气，只是脸皮薄被他哄骗了去超市买那个不想理他。
她算是发现了，一旦做了最亲密的事，男人骨子里的坏再不会遮掩。
哪怕是看着天生性子冷淡的梁西沉亦会如此。
脸微红着，她不说话。
深怕他又换着法地恶劣欺负她。
谁知，他亲吻她指尖，毫无征兆地另换了话题：“老婆，你给我的微信备注是什么？”
岑雾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更抵挡不住他的亲吻，他哄一哄，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脾气就消散了大半。
但理智是被他蛊惑的。
“没有备注。”根本没有深想，她脱口而出。
梁西沉薄唇微扯，玩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语气：“周思源呢？”
“思源……”话音戛然而止。
岑雾再迟钝，这会儿也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她眨眨眼。
慢吞吞地转头和他对视，见他嘴角勾着要笑不笑的弧度，屏息两秒，她的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梁西沉抬手捏她的脸：“是我在问你。”
岑雾拍他的手，没有意识到在和他的相处中自己越来越像热恋的少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威胁：“你不说，我就不管你。”
梁西沉眸色深暗地盯着她。
须臾，他低笑了声：“真想知道？”
岑雾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梁西沉一把拽着她按入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偏头吻她耳廓，把手机塞到她手中：“自己看。”
只是这样，岑雾的心就软了，尤其在输入他初见她的日期密码时，心软得不可思议，连唇角也翘了翘。
然而当她看到备注——
没良心。
她当即看向他，湿漉漉的眸控诉意味若隐若现。
梁西沉搂紧了她，用低了两分的声音解释：“谁叫我老婆总是躲我，高中的时候是，结婚一开始也是。”
“……”
岑雾下意识地想要解释，然而话到嘴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没说错，她的确总是躲着他避着他。
她垂下眼睫，有点儿心虚。
手指却在这时被温柔地捉住，指尖被迫按上屏幕，点开小三角，带着她修改备注——
仙女宝贝。
岑雾已经压下热意的脸倏地重新变得滚烫。
羞耻极了。
这哪里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他这样的男人会有的行为？
偏偏男人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皆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听说情侣谈恋爱，都有甜蜜昵称，很正常。”
他顿了秒：“你不喜欢？”
“……”
岑雾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指尖不自知地害羞地揪着他的衣服。
梁西沉瞥见，眼底划过笑意：“那我当你喜欢了。”说着，他摸过她的手机，诱哄着，“轮到你了。”
“……”
手机明明很轻，但莫名的，岑雾只觉重得她拿不稳。
他在看她。
不着痕迹的，她慢慢地舒缓呼吸，慢吞吞点开他的页面想着怎么备注，只是太过害羞，一时间她根本想不到。
不如……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屏幕时，他的声音不疾不徐钻入耳中：“不能是老公。”
“……”
“也不能是男朋友。”
“……”
“要独一无二。”
“……”
“要比周思源重要。”
“……”
他就在她耳旁说话，唇息喷洒。
岑雾耳尖红红，羞得忍不了了，想也没想索性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你来。”
梁西沉挑了挑眉，低笑了声：“遵命。”
“……”
岑雾一点儿也不想看，只是眼睛似乎不受控制，忍不住地要往他那瞟。
却不想他抬起了手，在她看不到的高度，长指飞快地按着键盘。
“好了。”不过几秒，他放下了手，又把两人的手机一起扔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摆明了是不想让她现在看。
岑雾：“……”
她看着他。
梁西沉吻她，嗓音里缠着薄薄笑意：“抱会儿？”
到底面对他总是容易心软，暂时按下好奇，岑雾默不作声地靠在他胸膛里，任由他抱着，手则玩着她的。
夜色浓郁，繁星点点。
视线所及，是一条河，昏黄的路灯和星光一起洒落到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像璀璨银河，煞是好看。
岑雾看了片刻。
突然间，她极是迟钝地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露台朝北，对着条河，而河的对岸曾经是燕尾巷。
她在那些住在舅舅家阁楼里的时间里，很多个漫漫长夜，曾看着这条河，数着河对岸的路灯，失眠过多次。
只因，河的对岸是运河岸小区，是心中少年住的地方。
心念微动，她忍不住扭头。
眼神在呼吸间交缠。
梁西沉眼神沉寂深邃，仍蓄着笑意，看着她：“怎么了？”
对视几秒，岑雾忽地从他怀中起身，双膝跪坐起来，从他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梁西沉……”她叫他。
手温热，很软。
嗓音和唇息亦是。
梁西沉喉结凭空轻滚，低低的一声：“嗯？”
岑雾的目光越过河往早已不是燕尾巷的地方看去，最后又回到河面上。
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又被她克制着压下，她眨了下眼睛，问：“那天看流星雨，你捂住我的耳朵说了什么？”
梁西沉抚上她手背，指腹摩挲，低笑：“秘密。”
“……”
就知道这人总喜欢恶劣地欺负她。
岑雾羞恼地恨不得咬他一口。
到底发现河之后情绪有所不同，少女时期的晦涩心情被重新勾出，和如今和他在一起后的甜蜜交织，她没真的咬他。
“那……”她轻舒了口气，压制着有点儿狂乱的心跳，“我也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手转而捂住了他的耳朵。
眉眼间淌出温软笑意，她低头靠近他听不见声音的耳畔，秀发散落半遮掩住两人侧脸，极小声地说了句话。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她松手。
却在下一瞬，要垂下的手被握住手腕，一拽，她整个人跌进他怀中。
他垂眸。
眼神再交缠。
瞬间，岑雾呼吸停滞，大脑像被他的眼神蛊惑地失去了思考能力，有短暂的空白。
她看到他薄唇掀动，说——
“在这能看到你。”
岑雾怔住，傻傻的。
“什么？”
眸色暗沉了两度，梁西沉将她抱起来，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看着她，低而慢地将每个字扣上她心弦：“我也曾在这里看你。”
很多个深夜，也会在这里试图找寻她。
轰。
像是有什么在岑雾脑中炸开。
刚刚，她捂住他的耳朵，吐露的秘密是——
“我曾经在对岸看你，会想你住在哪里，会想那么多盏的灯哪一盏是你家，你不知道，很多次跳舞跳累了，难过的时候，看一眼对岸就好了。”
当初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都见证着她的少女心事，她的思念。
而现在，他告诉她，他也曾在这里看她。
他听到了。
不仅仅是听到的意思，分明是在回应她当年的感情。
突然间，岑雾鼻尖隐隐泛酸。
不是委屈，也不是懊恼，而是这份感情多年后被回应，让她酸涩也温暖，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自己，也是为他。
她猛地撞入他怀里，双手牢牢圈住他脖子。
梁西沉失笑，满眼的宠溺，手掌轻抚她后背，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哭什么？”
岑雾吸了吸鼻子。
脸在他颈侧依赖地蹭了蹭，她抱他抱得紧了些，没回应他的话，而是瓮瓮地说：“我说谎了，没有不想你，而是很想你。”
“很想很想。”
梁西沉笑：“我知道。”
“老公。”
“嗯？”
轻细的一句携着温热呼吸，在下一秒钻入梁西沉耳中。
下颌线条蓦地绷紧，他的呼吸沉了两分。
羞赧抛却，岑雾到底从他怀里抬起了头，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眼看着他的眸色逐渐幽暗，她再凑近他耳旁，尾音微颤——
“要么？”
刚刚她说的话是，如果他想做，可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