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羊入狼口,也知道了梁西沉在喜欢欺负她这事上的恶劣从来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来。
比如此刻——
在她说完那话被他吻到几乎就要缺氧时,他趁着她脑袋懵懵竟诱哄她就在这里。
而他的手已经……
“梁西沉……”她胸膛起伏,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掐着他肩膀。
回应她的,是他一声低笑。
下一秒,她被他单手托住起身往落地窗那走,一声羞耻的尖叫就要冲出嗓子眼,被他分秒不差地吞噬。
窗帘拉上。
深浓的夜色和璀璨的星光灯火被遮掩。
她重新陷入柔软沙发里,但换了位置,她紧张地被迫搂住他的脖子,乌浓秀发散落,将两人的呼吸纠缠。
肌肤染上粉晕,想起身,偏偏被他掐着腰按向胸膛,薄唇有意无意厮磨耳廓,性感哑透的声音低低蛊惑:“老婆,说话算话。”
岑雾的气息极度不稳:“梁西沉……”
一双潋滟的眸似嗔非怪,不自知的妩媚撩人。
梁西沉喉结轻滚,指腹有意缓缓流连,回应她先前的问题:“我要。”
分明察觉到她的颤栗,薄唇微挑,他似笑非笑,再凑近她耳畔,低而慢地一字一顿:“岑雾,我要你。”
手蓦地扣住她侧脸,他望着她,目光毫不掩饰的直白。
岑雾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明明什么也还没做,呼吸仿佛已被他掠夺。
她同样望着他。
几秒。
手抬起捧上他脸蛋,她倾身,发尾堪堪扫过他胸膛时,唇贴上他的,一点点地厮磨,勾惹纠缠。
不知是太久没做亲密事,还是刚刚得知他也曾在漫漫深夜里和她一样这件事让她心软,让她无比地想要依赖他。
没多久,她颇有些急切地去扯他的衣服。
薄唇,下巴,喉结……
在轻吻喉结时,她分明敏锐感觉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呼吸也隐隐沉了两分。
岑雾仰起脸。
对上那双暗如泼墨的眼睛,她少见地得意地翘起了唇角,眉眼间漾着袅袅笑意,轻声问得无辜:“喜欢么?”
这一笑,梁西沉看得眼底再添暗色。
脖颈线条悄然绷紧,喑哑的两字在他喉间滚了两遍才艰涩地滚出:“继续。”
岑雾笑意渐浓。
“那就是喜欢了,”指尖轻抚他胸膛,极力遏制着羞涩,她贴着他的唇轻磨,“让你舒服,好不好?”
这话,从来只有梁西沉会说。
但岑雾觉得,这种事是互相取悦,让彼此欢喜才是真正的快乐事,以往几次都是梁西沉取悦她,那她也想主动一次。
她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做,暂时能想到的,便是学他说过的话。
只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话听在梁西沉耳中起了多大风浪,轻易地就勾起了他骨子深处最恶劣的欺负欲。
她更没注意到梁西沉分明是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眼神。
她只是生涩地亲吻。
在亲密时,想到上次这样时他说她娇气,奇怪的胜负欲像被激起,她想着怎么也要时间久一些,不让他笑。
但岑雾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先前的接吻早就让她身体发软,这会儿,才几分钟而已,她已经没用地彻底失了力气,如果不是撑着他的胸膛。
最重要的是,他一动不动,完完全全一副要她主动的模样。
岑雾咬住了唇。
慢吞吞地抬眸,只见他嘴角勾起愉悦弧度,仿佛一点儿也没看出她的没力气,甚至还哑着声音哄她:“老婆,继续。”
“梁西沉……”
“嗯?”
岑雾望着他,细碎的声音羞耻也委屈:“没力气了。”
沙发旁落地灯昏黄,笼在她白皙肌肤上,覆了层朦胧光晕。
平添妩媚。
梁西沉指腹仍在流连,在触及到她腰窝时顿住,猝不及防地又是一按,在她啊的一声贴上他胸膛时,他哑声问:“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嗯?”
别样感觉涌出,岑雾简直就要哭了,也不知哪来的羞恼,恃宠而骄脱口而出:“那你去找不娇气的呀。”
梁西沉勾唇,捧起她的脸,一声低笑的叹息无奈也宠溺:“不找,我只要岑雾,只喜欢她这样娇气。”
指尖蓦地一颤,岑雾瞪他。
梁西沉但笑不语,也依然不动。
好久。
“梁西沉……”岑雾难受,指尖去抠他硬邦邦的皮肤。
梁西沉挑眉:“叫我做什么?”
“……”
唇都快咬破了,岑雾委屈地再瞪他一眼。
半晌,到底是她忍不住先认输,凑到他耳旁,小声说出他想听的话:“老公,想要你……”
一个天旋地转,尾音消散。
耳畔是他性感到无法形容的声音,轻易地让她的灵魂也颤栗:“是你要我的。”
起先岑雾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恶劣地欺负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或亲吻或厮磨。
每到一处都会缠着笑意地问她,这里想不想他。
温柔细致将她折磨。
到最后岑雾都如他所愿被欺负到红了眼睛掉眼泪,也仍是不肯放过她,大有要将这几个月都补回来的架势。
她顾及着他的身体只许一次,他答应得好好的,却一再地诱哄她再用一只……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岑雾根本没了印象,只隐约感觉到他抱着她去了浴室洗澡,接着抱她上床睡觉。
她的脑袋早已昏沉,但身体早就有了本能,在察觉到他的气息时,自动地翻身滚进了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晚安。”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梁西沉对他说。
她太累,睁不开眼,只是下意识地回:“晚安……唔。”
换来他抬起她的脸柔情似水地吻。
-
隔天。
岑雾醒来时骨头都是酸疼的,导致她难得想要赖床,连罪魁祸首哄她起来吃早饭都懒得搭理,只想不管不顾地在床上睡一整天。
但梁西沉不让她如愿。
“吃早饭,做一天。老婆,想选哪个?”他在她耳旁低低说这话时,长指正慢条斯理地挑开她的睡袍系带。
昨晚种种浮现,岑雾一个激灵,羞红着张脸彻底清醒,想也没想地按住他威胁的动作:“……吃早饭!”
梁西沉低笑:“乖。”
“……”
岑雾不要理他了,不管他怎么哄她。
只不过这样单方面的闹别扭在他牵着她上了2路公交,又带着她走到最后一排的两个空位上坐下时,一下就被甜蜜冲散。
这些年北城的发展很好,城市重新规划,很多公交路线亦是。
但曾经见证着她少女心思的2路公交车仍在,包括行驶路线也丝毫不曾变过。
那些曾经为了见他一面特意赶早一班的画面清晰如昨日,那些或酸涩或欢喜的心情也依然存在记忆深处。
一上车,全都朝她涌来。
情不自禁的,她扭头看向身旁人。
梁西沉也在看她。
车厢内人不少,有交谈声,有移动电视广告声,还有手机外放音乐的声音。
偏吵。
然而似乎她和他的世界已被隔绝,什么声音也进不来。
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但四目相接间,默契的情意在弥漫。
岑雾弯了下唇,这一次是很清醒的,也是和当年截然不同的心情,靠上了他的肩膀,又伸手挽住了他手臂。
侧眸,车窗上隐隐倒映她的脸,眼角眉梢间满满的甜蜜笑意。
而他低头,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手被他捉住,缠绵地穿插进她指缝间和她十指相扣。
他也在笑。
岑雾本来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吃早饭,只不过当他牵着她在七中站下车时,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
很快,猜测得到证实——
是那家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吃小馄饨的早餐店。
过了这么多年,这家店依然生意红火,不同的是应该装修过了,看着比当年亮堂了不少,文化气息满满。
他们在角落里坐下。
大约是梁西沉那张脸还有那头短寸叫人实在难忘,老板竟然还记得他,甚至还记得他的口味:“小馄饨不要葱,一碟醋,一笼小笼。”
“妹妹你呢?”老板又转头笑盈盈地看她。
岑雾刚想说话,梁西沉代她回答了:“小馄饨,也不要葱。”
“行嘞。”
丝丝的甜蜜缠上心脏,想压下愉悦到情不自禁翘起来的唇角,但压不下,岑雾索性放弃,转而看着他。
他倒了碗热水,随即拿过筷子和勺子放在里面,看着熟练地烫着。
烫完,他放在她碗上推到她面前。
一如当年。
视线扫过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岑雾眨了眨眼,抬手慢吞吞地伸了过去,碰上他的,又勾住他手指。
梁西沉嘴角一勾,缠着薄薄笑意的嗓音很是慵懒:“做什么?”
岑雾唇角翘起的弧度不自知的明显。
她咬了下唇,没说话,就这么望着他,在他的注视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写下几字——
谢谢男朋友。
写完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攥住。
下一秒,她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掰开,他也看着她,在她手心里写下回应——
不客气女朋友。
他的指腹炙热,微痒。
仿佛不是在她手心写,而是在她心上。
眼睫直直扑闪好几下,岑雾掩不住笑意地移开了视线。
但他的目光依然在她脸上,漫不经心的,偏生存在感极强,看得人止不住地悸动。
直到老板端来两人要的小馄饨才勉强不看她。
一顿早饭,吃得自然是甜蜜又开心。
等吃完,梁西沉问她要不要进七中里面转转。
岑雾是心动的。
只是……
“现在暑假,能进去?我们已经毕业很久了。”她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不远处的七中。
梁西沉勾她的手指,笑:“能。”
他说能,岑雾就相信。
不知道他找门卫大叔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他就真的牵着她的手带她进去了。
岑雾高中毕业后再没有回来过。
再次踏进七中,才发现七中有几幢楼整修过,处处焕然一新,也处处都是绿色。
柳树低垂,荷花清新。
为燥热的天平添凉爽。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树荫下,校园安静,听不见平日里的朗朗读书声和欢声笑语,但有蝉鸣声不断。
隐约还有其他声音。
岑雾好奇地循着声源抬眸,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人在拍婚纱照。
穿着七中的校服,甜蜜对视。
不知怎么的,岑雾一下就想起了对校园情侣来说最甜蜜的一句话——
从校服到婚纱。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梁西沉接了个电话,一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
“在看什么?”他捏捏她的手。
岑雾回神。
“没有呀。”她下意识回应,面色平静,却在不经意抬眸时,想也没想地一下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