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二姨娘这院子可是热闹得很呢,房妈妈一趟趟地来,房妈妈记性极好,又极会模仿,这一次次下来,二姨娘和莫云熙就已经将临风小院的情况摸了个彻彻底底。
她们听着何宛如一字一句说出的那些狠话,心里一阵阵后怕,虽然莫府不胜皇家,但也是母凭子贵,如今看着莫老爷子对何宛如这个样子,想必也是极为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一举得了男孩,何宛如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又想起做了恶事之后她开始修习佛经时书上说的那些话——阴阳轮回,因果报应。
莫云熙则还惦念着莫府的家业,莫府家大业大,可是在这以男人为尊的社会,之前是莫云离不想继承家业,她倒还可以勉强争一争,如今何宛如怀着莫云离的儿子,她便连争的权利都没有了。
母女俩一下子慌了神,都是为自己考虑,想想何宛如肚子里的孩子对她们都是有害无利的。
这时,房妈妈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她悄悄地在二姨娘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二姨娘脸色一变。八壹中文網
“万万不可啊。”
房妈妈依旧是脸上那副谄媚的笑容,“这有什么不可。”
“十三年前,咱们做了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从此之后,日日修心念佛,希望由此可以平复罪恶感,可是每每睡梦之中,还是能梦见恶鬼索我的命。”二姨娘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地说,好像那恶毒的小鬼现在就在她眼前一样。
房妈妈安慰着二姨娘,可是眼中却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这么小的胆子能成什么大事?但是在面相上,房妈妈还是媚笑地看着二姨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十三年过去了,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也没出什么事啊?”
二姨娘面露犹豫色,房妈妈又接着说:“更何况,当初那事儿,是你我一起想的主意,一起动的手,我这不也没有什么事吗?”
二姨娘还在动容,可是旁边的莫云熙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转着眼珠子追问到:“你们说的什么事?”
二姨娘瞅了她一眼睛,“好好的,打听个什么劲儿,你先回你自己的屋子吧。”
不料莫云熙并不听她的话,而是从旁边的花瓶底部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母亲,你们说的是和这个东西有关吗?”莫云熙拿着那个纸包在二姨娘和房妈妈的眼前晃了晃,又极快地收到了自己手里,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二姨娘瞳孔紧锁,还是保持着面色平静,她将手伸到莫云熙面前,“我的好孩子,都是些陈年旧事,你且不要打听了,把那个纸包也给了我吧。”
莫云熙并不听母亲说话,缓缓拆开了那个纸包,“早些个月前,我帮您收拾屋子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东西,您也真是,这么宝贵的物件儿,不知道放的隐蔽一点儿。我从这纸包中取了一些让医馆里的大夫检查了下,他们都说是催产的东西,敢问,母亲,你们用它作何用?”莫云熙说着,还装作大夫的模样低头嗅了嗅。
隐藏了十几年的事情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翻了出来,二姨娘一下子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她颤巍巍地说:“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动手之后,我心里也是极为后悔啊,可是不那样,咱们母女俩又怎么会有活路呢?”
莫云熙摇摇头,“母亲,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当时既然要做,为何不做的绝一点呢?现在还给女儿留下这么多的烂摊子。”
二姨娘这下子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旁边站着的房妈妈此时悄悄地打量着二姨娘的神色变动,抬头和莫云熙的眼神交接,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二姨娘虽然犹豫不定,可是在自己女儿和房妈妈的怂恿下,勉强点点头答应了,却不知她的这一决定彻底将她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房妈妈在二姨娘的院子里商议了“大事”之后,又神情自若地回到了临风小院。
不成想,何宛如正脸色暗沉地候着自己,她笑眯眯地凑上去,和何宛如打着哈哈。
“少夫人在此处吹风,也不怕凉了身子,快让老奴扶您进屋。”说罢,就要动手牵何宛如的胳膊。
何宛如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刘妈妈今日回来这么晚,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吗?”
房妈妈皮笑肉不笑,“有劳少夫人费心了,老奴一条贱命实在担不起少夫人挂念啊。”
“既然房妈妈懂事明理,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出院比较好,更不要将咱们院的丑事抖落出去给别人当笑话听。”何宛如给房妈妈下了通牒。
房妈妈只当何宛如的话是耳旁风,她在这里任性了这么多天,何宛如都忍了下来,房妈妈自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呢。
“老奴知道了。”房妈妈面上答应了。
“我这肚子里怀的可是莫家少爷的骨肉啊,还请刘妈妈自己掂量好。”何宛如又拿出自己的孩子来说事了。
房妈妈听此话,忍不住一阵冷笑,“看少夫人的意思,您当是已经把肚里的孩子当男孩来养了吧?”
何宛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房妈妈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眼神,见后者面露一道凶光,便知她们已经商量好动手了,只是不知是何时。
房妈妈看见何宛如默不作声,只以为何宛如不与她计较了,心里对何宛如更是看不起,但是面上还是恭敬道:“少夫人,这屋外的风越来越大了,您还是回屋的好。”
何宛如淡淡地应了声,心里却是盘算着接下来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