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驻足在富国将军府门口,尽管事情尽数办完,可花莺梓仍是生死未卜,楚逸辰早已心急如麻。
“小厮,你可知太子妃娘娘在哪间房?”楚逸辰问向守门的小厮。
“哦,是太子爷,我家小姐被安置在客房。”小厮不敢怠慢,忙引着楚逸辰朝客房走去。
“殿下。”院子里,花莺梓的四表哥田英,二表哥田云与楚逸辰装了个照面。
此时,田云看楚逸辰的脸色满是幽怨。
好在田英处事老练,“殿下,我听那丫鬟说,表妹是被陷害的才打成这样的,还请殿下为表妹做主。”
楚逸辰点了点头,“太子妃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殿下你看看表妹被人打的,那些人对女人下这等毒手,算什么本事?”田云正在气头上,浑厚的嗓音埋怨起来,倒也不客气。
楚墨清闻言便有些不悦,“喂!我说大个子,我皇兄为了嫂嫂的事可是跑了一天,是苏芷祺伙同皇后娘娘陷害的嫂嫂,有火干嘛冲我皇兄撒?”
见气氛里火药味越来越足,叶辰跟田英均是尴尬的,一会瞧瞧田云,一会又瞧了瞧楚墨清。
“清儿,去看梓儿要紧。”楚逸辰小声训斥了楚墨清一声,便吩咐小厮继续带路。
“切!”楚墨清跟在楚逸辰身后,回过头狠狠瞪了田云一眼。
“嘿!这!”田云被气得干跺脚说不出话来。田英一把拉过田云的胳膊,“行了二哥,咱先跟祖父通报一声。”
“哼!瞧把她能的。”田云发了句牢骚,便跟着田英朝后院走去。
“梓儿。”楚逸辰走到花莺梓身前,轻轻的拍了拍花莺梓的肩膀。
可是的花莺梓早已经醒来,血肉模糊的皮肉被纱布包裹,却仍是撕裂般的疼痛。
“殿下,你来了。”花莺梓侧过头,惨淡的扬起唇角。
“你怎么样梓儿?让你受委屈了。”看着纱布映出点点血迹,楚逸辰的心宛若刀割。
俯卧在床榻上的花莺梓摇摇头,“无碍,事情已经过去了。”
楚逸辰闻言,更是心疼,如此柔弱的她,为何却这般坚强?为何就不能示一示弱?
可花莺梓就是这样的人,她从不会希望任何一个人去可怜她。
伸出手轻轻抚摸花莺梓惨白的脸颊,楚逸辰的心碎了。
楚墨清拉了拉钰簪的衣角,给叶辰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走出客房,只留下楚逸辰跟花莺梓。
“疼吗?”楚逸辰问道。
“不疼了。”花莺梓淡然一笑。
楚逸辰捋过遮挡在花莺梓额前的一缕青丝,“傻丫头,都这样了还不疼,你就不会向我诉诉苦吗?”
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花莺梓不曾落下一颗泪珠,可就在楚逸辰说完这句话,翻滚在花莺梓眼眶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在楚逸辰的指间。
楚逸辰想伸手抱住花莺梓,却发现没有能下得去手的地方。只得帮花莺梓拭去泪水,“莺梓,没人能让你离开我,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随即,楚逸辰蹲下身,伸过头,把自己的额头,抵在花莺梓的额头上,“莺梓,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曾说过,我楚逸辰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对不起,我食言了。”
花莺梓勉强伸过手轻抚楚逸辰俊俏白皙的脸颊,触摸到的确是温润的液体。
楚逸辰哭了,无声的哭了。
花莺梓的心隐隐悸动,没想到久经战场,血气方刚,贵为一国太子的楚逸辰,竟然会因为她而落下泪。
“好了,殿下,不哭了,若被别人看见,可要羞羞脸。”花莺梓温柔的帮楚逸辰拭去眼泪。
“莺梓,换药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随即房门被打开。
原本哭得眼眶红红的楚逸辰,连忙揉了揉眼睛,“最近公务繁忙,眼睛倒有些酸疼。”
这般仓促,怎能有时间擦拭面颊上的思润。
进来的人是刘氏,刘氏一眼便识破楚逸辰方才哭过,刘氏强忍住笑意,“是殿下来了。”
“嗯,换药是吧。”楚逸辰尴尬的应付一句。
哪知话音刚落,辅国老将军田元庆也跟着走进来,“见过殿下。”
楚逸辰连忙拱手还礼,“老将军免礼,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外祖父。”
“你们这些糙老爷们都出去吧,钰簪,进来帮我换药。”刘氏吩咐了一声。
“不必,大舅母,我陪你给梓儿换药。”楚逸辰朝钰簪挥了挥手,示意钰簪不用进来。
“这好吧,那边有劳殿下了。”刘氏迟疑了一下,便欣然答应,毕竟楚逸辰和花莺梓是两口子,倒没什么好避嫌的。
“莺梓,忍着点。”刘氏嘱咐了一声,便轻轻掀开盖在花莺梓身上的被褥,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纱布。
疼.
撕裂般的痛感如一根根的刺扎在花莺梓的皮肤。
血肉已然跟纱布粘在了一起,刘氏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揭去,心跟着纠在了一起。
“梓儿。”楚逸辰见到这般情景更是心疼万分。
他哪里曾想过,花莺梓这瘦弱的身体,竟能有遭这么大罪的一天。
“叶辰!叶辰!”楚逸辰朝窗外喊道。
“在呢殿下,出什么事了?”当着外人面前,叶辰一改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见他进门不是,不进门也不是,便只好隔着窗户跟楚逸辰对喊起来。
“你有缓解疼痛的药吗?”楚逸辰问道。
“殿下,我没带,我没想到会用上。”叶辰没了底气,减弱几分音量回答道。
楚逸辰咬咬牙,现在揭去纱布都是这般疼痛,倘若一会上药.
“叶辰,给我想想办法!”楚逸辰挥了挥手,示意刘氏停手,随即朝外面喊道。
“这”叶辰站在门外踱起步子,“法子倒是有,但是这没草药啊,不如殿下等等下官,下官这就回家取药。”
“不必了!”田元庆开口叫住叶辰,“云儿,你去把紫金散取来。”
田元庆开口,楚逸辰总算放下了心。
紫金散,由于配制的草药稀缺,所以珍贵的堪比珠宝,而它的药效却只能缓去占时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花莺梓被楚逸辰喂下紫金散后,昏昏欲睡间,后背的痛感渐渐的有些酥麻,竟感觉不到疼痛。
“梓儿,睡一会吧。”楚逸辰心疼的安抚花莺梓的头,眼睛却一刻不离开花莺梓血肉模糊的后背。
这二十多年来,楚逸辰当真没有今天这般心痛过。
伤口被重新包扎好,楚逸辰轻轻的为花莺梓盖上被褥,便跟着大舅母走出客房。
这一天下来,田元庆看起来愈发的惆怅,楚逸辰与他对视了一眼,竟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殿下,劳烦您过来看我这外孙女了。”
“外祖父说的哪里话,梓儿是我妻子,是我没照顾好她。”
田元庆叹了口气,“罢了,莺梓能受殿下这般宠爱,也是莺梓的福分,只是不知莺梓犯了何过错,为何皇后娘娘做主休了莺梓不说,还把她打成这样?”
作为娘家人,看到自家的孩子被受这等委屈,遭这等罪,莫不是夫家是皇家人,恐怕这会田元庆便要提着刀去拼命了。
花莺梓,可是瑾儿留下唯一的孩子.
“外祖父,这件事我来之前并已经查清楚,是有人陷害梓儿。”于是,楚逸辰便将来龙去脉,如实告知给田元庆。
“那苏侧妃甚是可恨,几次三番的要害嫂嫂,这回被我们查出狐狸尾巴,等本公主回去,非要扒下她的狐狸皮!”尽管楚墨清知道了事情经过,可楚逸辰再次提起时,仍是气得火冒三丈。
“得了吧,就你?上次你还不是得,我不说了。”叶辰本想调侃楚墨清几句,却差点说出不该说的那件事。
楚墨清狠狠瞪了叶辰一眼,责怪他差点说漏了嘴。
若花莺梓被卖春楼一事,若让田元庆知道,那田元庆岂不会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