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庆干笑了一声,“想不到莺梓落难之际,诸位能陪在莺梓身边,真乃是我外孙女的福分。”
随即,田元庆哼了一声,“既然,太子已经查明真相,我明日便去跟皇上讨个说法去,皇上是个讲理的人,定会给我外孙女一个说法,究竟是谁,才是善妒之人,他苏桧也敢打我外孙女的主意,他们也别想好过。”
苏桧便是苏国舅。
“祖父,我也去。”田云说道。
田元庆嗔了一眼田云,“你去什么?军营里的活干完了吗?老实在营里待着去。”
“外祖父说的不错。”楚逸辰接过话茬,“这事我跟外祖父处理便可,既然罪犯已经招供是苏桧和苏侧妃屡次加害梓儿,想必他们也难逃法网。”
“嗯,殿下说的不错,老夫明日便面见皇上。”
哪知,天公不作美,时至午后卯时,乌云笼罩天际,几声炸雷响过,顿时大风肆虐。
不多时,倾盆大雨就宛若天河决堤般,大地万物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薄纱。
为暖炉里添上几块柴火,楚逸辰看着花莺梓睡得恬静,嘴角微微扬起,轻轻亲吻花莺梓的额头,便走出客房外。
站在屋檐下,楚逸辰聆听这四周灰色的雨声,眉头蹙起,“正值冬季,怎会下这么大的雨?”
大雨中,两个丫鬟一个举着把油纸伞,另一个端着餐盘,朝着楚逸辰这边走来。
“殿下。”两个丫鬟微微躬身,没有被油纸伞遮挡住的衣角,顷刻间被大雨淋透。
“殿下,老爷说大雨倾盆,不便设宴款待众贵宾,府里饭菜简单,委屈殿下了。”
说话间,丫鬟走进客房,将饭菜端放在桌子上。
见钰簪要从另外一间客房里出来,楚逸辰连忙摆手,示意钰簪不用出来。
“外祖父客气了,替我谢过老将军。”楚逸辰朝两名丫鬟吩咐道。
丫鬟躬身应了一声,便举着油纸伞,冒雨去给别的客房送饭。
“莺梓,莺梓,用膳了。”楚逸辰轻轻拍了拍花莺梓的肩膀。
“嗯”似乎紫金散的药效还没过,花莺梓困意十足,被楚逸辰吵得蹙了蹙眉,便慵懒的枕着楚逸辰的手腕继续睡去。
花莺梓熟睡时,这般温婉可人的模样,当真是令楚逸辰心醉。
可饭还是要吃,无奈,楚逸辰便只好将桌子挪到床榻旁。
他坐在床榻上,小心翼翼的将花莺梓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随即,楚逸辰挖一小勺土豆,宠溺的喂到花莺梓嘴边,“莺儿,张张嘴。”
花莺梓恍恍惚惚间,竟真的张开口,吃下楚逸辰递到嘴边的菜,慵懒咀嚼起来。
“等等梓儿,咸,先别嚼,再吃口米饭。”
楚逸辰平生还真没伺候过谁,冷不丁的伺候起人来,当真是有些笨拙。
相信如果是钰簪在场,早就看不下去了。
如是这般喂下花莺梓几口饭,楚逸辰算是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花莺梓放躺回床榻上,这才自己吃起饭来。
直到半夜,大雨愣是没小一点,反而是越下越大。
楚逸辰睡梦见,隐约听见有人在敲门,听这声音,应该是田元庆。
随即,楚逸辰起身,小心翼翼的为花莺梓改好被子后,便穿鞋下榻。
“外祖父。”楚逸辰疑惑的看向田元庆。
田元庆以及花莺梓的四个舅舅,穿着蓑衣站在门外。
“殿下,刚才宫里来信,说皇上有要紧的事召集群臣,我们赶快去吧。”田元庆解释道。
“好,外祖父稍后。”随即,楚逸辰穿好衣裳,接过田元庆递来的蓑衣,六个人策马往宫里而去。
议政殿内,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眉毛拧成一团,满是焦虑,四品及以上的官员,均已到齐。
皇上轻咳了两声,瞬时殿内一片安静。
随即,皇上用浑厚的嗓音问道:
“倾盆大雨下了一日,安远城告急,大水决堤,百姓房屋被淹,粮食都被水冲走了,众爱卿可有什么法子?”
皇上的话音落下,议政殿瞬时又陷入一片讨论声。
丞相李成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启禀皇上,安远城水坝正是因为年久失修,才酿此灾祸。如今安远城告急,赈灾迫在眉睫,依臣看来,当速速派一直军队押送粮草至安远城,随即在当地号召人手,抢修水坝。”
李丞相话音刚落,五皇子楚逸祺紧跟着上前一步,“丞相所言极是,可如此大雨,去安远城的路又是山路崎岖,谈何容易?外加上安远城洪水决堤,想要抢修水坝,更是难上加难。”
楚逸祺此话一出,议政殿内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楚逸祺扫过楚逸辰一眼,微微眯起眼眸。
他在等,等着楚逸辰主动请缨。
楚逸辰刚要上前迈一步,田元庆便率先走上前,“陛下,老臣愿往。”浑厚的嗓音回荡于议政殿。
皇上轻轻摇头,“每逢朝廷有难,必是田老将军第一个请缨,真乃我朝之虎臣。只不过,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妥不妥。还有谁肯担此大任?”
皇上话音刚落,楚逸辰便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愿往。”
皇上看向楚逸辰,赞许的点点头,随即叮嘱道:“山路崎岖,又是瓢泼大雨,辰儿此去路上要当心,保护好皇粮,安抚好百姓。”
“是,父皇,儿臣记下了。”楚逸辰躬身行礼。
“启禀皇上。”国舅苏桧上前一步,“压粮,修水坝,哪一件事都不是一件容易事,臣认为应当再选一人辅佐太子。”
“爱卿想举荐何人?”皇上问道。
苏桧嘴角抹起笑意,“辅佐太子之人,工部尚书花荣再合适不过了。”
花荣闻言皱起眉头,怎么在这种时候,苏桧会向皇上举荐他?
自从花莺梓嫁进太子府,这苏桧显然就没给过花荣好脸色。
一是花荣毁了婚约,二是花莺梓被封正妃,而那苏芷祺却只是个侧妃。
苏桧对此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这时皇上的目光扫向花荣,“花尚书,你可肯与太子一并前往?”
既然皇上问了,必然是无法回绝,随即花荣上前一步,“臣,定不有负皇命。”
“好!”皇上站起身,“你们二人前往,朕大可放心等捷报。你们二人带上两万石粮食,一万两官银,天亮启程,众卿都散了吧,太子留下来。”
“是,臣等告退。”众大臣齐刷刷行李后,便各自散去。
苏桧跟楚逸祺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个人并排而行。
“辰儿,这里没外人了,坐吧。”总臣散去,皇上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端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不堪。
“父皇,你身体有恙?”楚逸辰焦急的问道。
“无碍,快坐,父皇还有事要问你。”皇上摆了摆手,示意楚逸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