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方道长了,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吧。”花莺梓干脆无视方锡的警告,目光坚定的看向方锡。
“好,我现在需要三样东西,龙蕨草已经有了,朱砂纸我已经让谷灯给我拿了,现在我还需要娘娘的血,一碗就够了。”
“好,我知道了。”说着,花莺梓拿过搁置在楚逸辰那边墙角的宝剑。
宝剑出鞘,花莺梓咬了咬牙,嗔了一声,毫不犹豫在自己的手腕上,避开手筋,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霎时间血流如沿着花莺梓的胳膊流在桌子上一大滩,浸红了她的粗布衣袖。
方锡连忙拿过水碗,一把将水泼在地上,接住顺着花莺梓的手腕留下的血。
“娘娘!”谷灯手持着朱砂纸走进小屋子里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手持剑,另一只手腕不断往碗里滴水的花莺梓,以及在一旁目光紧盯着碗的方锡。
显而易见,这是花莺梓自己划开的口子,可他怎么都难以置信,花莺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如此勇敢。
“小子,发什么愣?还不快取点金创药?”方锡嗔怪的看了一眼谷灯。
“知知道了,这就去。”应了一声,谷灯将朱砂纸搁在桌子上,他飞身快速跑出屋子。
花莺梓那纤细柔弱的倩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为何,方才花莺梓放血的那举动,谷灯看得满心心酸。
似乎在那一瞬间,花莺梓在他的心里,形象已然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如母仪天下一词,她在谷灯的心里,高大了许多,比在二狗家时,更是高大了许多。
手腕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使得花莺梓不停的倒抽冷气,血越流越多,使得她原本熬了一夜豪无血色的脸,更是惨白如纸。
柔弱的身子,已然经受不住流了这么多血,头晕目眩之间,手腕的痛感渐渐淡去,她的意识也愈加的有些模糊。
血盛满了面前的瓷碗,花莺梓脸颊挤出一丝苦笑,又熬过了一关,距离救过来楚逸辰,也更近了一步。
血有些停不住,花莺梓连忙伸出手按住伤口,企图血流的能慢一些,蓦然,她的脚一软,竟没站稳的朝后跌去,而下一刻,她等来的并不是重重摔在地上。
而是感觉到身后又软有硬,头顶隐约有热气扑来。
一定是撞到人了,花莺梓微红着脸,一只手捂着手腕,连忙站稳脚步,回头看去,是谷灯。
花香弥漫到谷灯的鼻子里,使得他稍稍愣了愣神。
“傻小子,发什么愣?快点给娘娘止血!”方锡急得咬牙跺脚,若是再流点血,恐怕一会花莺梓没有体力,跟身体里的蝉蛊抗衡。
“哦!对!对!对!娘娘,快把手伸出来!”谷灯连忙回过身,拉起花莺梓的手腕,小心翼翼的为她敷上金疮药。
霎时间手腕清凉,谷灯为她缠好的绷带上,微微渗出一点血迹,可明显已是止住了血。
“好神奇。”花莺梓苍白的脸色挤出一丝苦笑,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意味。
“当然,这是我们武华山特有的,娘娘,你坐下来缓一缓,刚才留太多血了。”不知为何,谷灯难以自拔的想多关心几句花莺梓。
可很快他打消了自己心底的念头,毕竟她可是太子妃啊
“娘娘,你稍缓片刻,我这就将这龙蕨草研磨,准备接下来的事宜。那小子,去给我把药臼取来,对,还有补血药。”
“好,方道长稍后。”说着,谷灯飞快的跑出去,再回来时,已经跑得满头大汗,手里多了一个药臼和两颗药丸。
服下了药丸,花莺梓趴在桌子上,想要小憨一会,折腾了一夜,她已经很是疲乏,眼睛酸酸的,眨眨眼又很疼。
可想起一会即将要面临的事,花莺梓怎么也睡不着,眼神空洞的看着方锡用杵跟药臼研磨龙蕨草。
方锡将研磨好的龙蕨草倒进血碗里,随后他用朱笔,蘸着朱砂,在朱砂纸上龙飞凤舞的画了一张符,用烛火点燃,烧成的灰也撒在血碗里。
一时间,花莺梓看得竟有些入神,似乎在她的眼里,这些东西都是那么神乎其神,却还挺好玩。
只不过,一会真的要喝下那么恶心的东西么?
虽然是喝自己的血,可花莺梓想来都没有这么重的口味,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喝血。
蓦然,花莺梓明显的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深处,又有东西在恐惧,在呐喊,就好像连接着自己的情绪,连她自己也在恐惧。
不觉得,手有些发抖,她看向方锡端到身前的碗,听他问道:“娘娘,你可想好了?服下这碗,生死难料。”
克服掉心里那股恐惧的声音,花莺梓很干脆点了点头,接过碗,“想好了。”
“且慢!”没待花莺梓饮下肚,方锡从怀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到处两粒药丸来,“娘娘,这是解蛊毒的药,先服下,虽然抵不了黑蝉蛊的毒,但总比没有强。”
“多谢方道长。”花莺梓眉眼弯弯的,张口接住他喂过来的两粒药丸,囫囵吞了下去。
随即,她眸光凝视血碗,咽了口玉津,心里面的恐惧愈来愈盛。
她闭上眸子,趁着自己改变主意,一仰脖,喝干碗里的东西。
不知为何,愤怒,恐慌的情绪涌上心头,霎时间花莺梓浑身上下,每一个神经都在撕心裂肺的疼,就宛如被上万只蚁虫叮咬。
尤其是小腹,疼的宛如肝肠寸断,花莺梓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她从椅子上跌倒在地,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拼命的哀嚎。
疼,真的很疼,疼的她眼前发黑,疼得她忘了如何呼吸,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游走。
一会窜到她的腹腔,一会又窜到她的胸腔,五脏六腑显然成了那东西的游乐场。
“小子,快扶起她!让她盘膝坐着!”方锡朝着谷灯焦急的喊道。
“是。”谷灯不敢迟疑,他红了红脸,将花莺梓抱起,让她盘膝坐在地上,用自己的身子撑着她,不让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