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母后,祺儿担心死母后了。”随即,苏芷祺侧过头,看了花莺梓一眼,转而目光又落在皇后的身上,带着哭腔说道:
“多亏了太子妃娘娘,母后才得以苏醒过来,祺儿给母后煲了一碗汤,祺儿这就取来。”
说着,苏芷祺站起身,推开房门,一路走出大殿,不一会的功夫,苏芷祺便端来一碗热滚滚的骨汤。
花莺梓很是诧异,这苏芷祺撒谎也就罢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从哪弄来的骨汤?
正思索间,苏芷祺已经端着托盘,跪守在皇后的身旁,将托盘放置于地上,她拿起空碗,盛了及勺汤,“母后,趁热喝了吧。”
“等等。”花莺梓再也坐不住了,如今她可不能保证,苏芷祺给皇后端来的汤里有没有毒。
花莺梓探过身子,一把端起放置在地上的托盘,轻轻闻了闻,直到从金蝉蛊意识里得知汤里没毒,她才放下心来,将托盘放在地上,坐回到自己的圆垫上。
“你在干什么?你是怀疑本宫的侄女,会给本宫下毒不成?”皇后很是不悦的看向花莺梓,斥责问道。
面对皇后的斥责,花莺梓从容淡雅的说道:
“皇后娘娘多虑了,既然今日辰时,想谋害娘娘的人,能在嬷嬷跟青莲的眼皮底下下毒,万一那人也在祺儿姑娘的汤里也下毒呢?为了保险起见,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
皇后轻哼一声,侧过头对苏芷祺说道:“祺儿,不管她,给本宫尝尝祺儿煲的汤。”
“是。”苏芷祺兴灾惹祸的偷瞄了一眼花莺梓,挽起勺子,一口一口的把骨汤喂给皇后。
令苏芷祺诧异的是,花莺梓身为太子妃,却只叫皇后为皇后娘娘,并没是叫母后,想来,她们婆媳二人的关系,也并不怎么样嘛。
正想着,苏芷祺勾唇,拿过手帕,擦拭皇后嘴角溢出的汤汁,更为贴心的服侍她。
皇后的目光看向苏芷祺时,挂在嘴角上的笑意,始终没放下过。
而她看向花莺梓的目光,虽然也带着笑意,可确是不打眼底,深不可测,就好像皇后看向花莺梓所有的笑,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花莺梓也不在乎,她向来不喜欢讨好任何人,顺其自然就好。
见皇后跟苏芷祺这般,花莺梓干脆扭过头,不瞧两个人,把自己当成空气。
过了好一会,房门外的大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莺梓回过头,当房门被打开时,宣明帝领着青莲跟李公公走了进来。
“皇上。”皇后见宣明帝来了,唤了一声,想要起身。
宣明帝上前两步,走到皇后的床榻旁,轻轻的将她扶躺下去,“皇后,莫要起身,你现在应当静养才是。”
“臣妾多谢皇上挂念。”皇后躺回床榻上,笑着说道。
发妻从鬼门关里出来,宣明帝放下心之余,嘴角难得的扬起笑意,他目光看向花莺梓说道:
“梓儿啊,皇后能醒来,你功不可没,跟朕说说,梓儿想要什么赏赐?”
原本坐在圆垫上的花莺梓,连忙站起身,欠下身子,从容淡雅的说道:
“启禀父皇,为皇后娘娘医治解毒,是身为儿媳的本分,儿媳万万不敢讨要赏赐。”
“那不行。”皇上很是干脆的回绝道:“有功就得赏,莫非是儿媳不肯赏脸不成?”
花莺梓连忙又欠下身子,“儿媳不敢,凡事父皇所赏,儿媳都喜欢。只不过战争刚结束不久,儿媳满心记挂着那些客死他乡的将士们。若是父皇赏赐儿媳,那请把赏赐之物,变卖银两,赏给那些牺牲将士的家属吧。”
皇上的一双虎目闪过感动,心中不由得赞许花莺梓方才所言,他更是确信,册封花莺梓为太子妃的选择是对的,他点头慈笑道:
“儿媳母仪天下的心意,父皇知道了,不过该赏还是得赏,至于客死他乡的将士家属,朕自有安顿。”
说着,他朝身后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差人选几箱珠宝,连同朕拟好的,封赏太子妃战功的奖赏,明日一并送到太子府上。”
“遵旨。”李公公躬身领旨,转身离开时,看向花莺梓的眸子微眯。
没能察觉到李公公的眸子,花莺梓朝宣明帝欠身行礼,“儿媳谢过父皇。”
宣明帝点了点头,目光最终落在皇后的身上,“皇后,这段时日可要好生休息,我只留梓儿跟青莲在这,其余闲杂人等,这段时日不准再靠近乾清殿。”
“是。”花莺梓跟青莲一同应道。
苏芷祺瞪大了眸子,整间卧房里,除了花莺梓跟青莲以外,就只剩她了。显然,皇上这话就是说给苏芷祺听的,苏芷祺成了皇上口中的闲杂人等。
皇后实在是不想单独跟花莺梓待在一起,两个人谁都不愿意搭理谁,岂不是尴尬?
她目光落在苏芷祺身上,转而对宣明帝说道:“皇上,就让祺儿也留下来陪陪臣妾吧,她是我侄女,不是外人。”
宣明帝的目光在苏芷祺的身上停留半刻,满眼嫌弃,转过头,对皇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我只放心梓儿跟你那贴身丫鬟,朕听说李嬷嬷受伤了,过些日子她回来,连同李嬷嬷三个人守在你身边,足够了。”
“皇后啊,好生休养,梓儿,照顾好你母后,闲杂人等,都散去吧。”话音落下,宣明帝转身走出卧房。
“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
宣明帝走后,苏芷琪心里愤恨的回头看了眼花莺梓。
察觉到了她不善的目光,花莺梓侧过头,笑盈盈的目光跟她的交织在一块。
只是,花莺梓这笑盈盈的眸子,却毫无温度可言,苏芷祺有种错觉,仿佛花莺梓周围的一切,随着她那双冰寒的眸子急剧变冷。
苏芷祺不敢确信,这还是从前那个懦弱好欺负的花莺梓吗?
有青莲喂皇后吃东西,花莺梓也乐得清闲,一个人踱步到院子里,仰起头,看向月朗星稀的夜空。
同一片夜空下,皇宫一处小巷子里,董天虎偷懒的坐在石阶上,手里摸着挂在脖子上的玉坠,隔着夜空,脑海里描画着钰簪那张洁白如巧玉的脸。
心里回想着钰簪说的那句话,是啊,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而在此时,钰簪站在月华院里,手里握着董天虎为她买的那块玉坠,漫无目的的思念。
日落时分,董天虎那轻轻的一吻,董天虎的拥抱,还有他阳光般的笑容,在钰簪的心里激起一层层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钰簪。”突兀的,钰簪的身后传来楚逸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