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目光扫过李公公,“李公公,皇上正是病重的时候,你不侍候皇上身边,跑到我这,可有什么要紧事?”
李公公见这里并无外人,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娘娘,方才皇上让奴才拟了一份诏书。”
这倒是引起了刘贵妃的兴趣,“哦?什么诏书。”李贵妃问道。
“是遗招。”李公公目光露出狡黠之色。
“遗诏?”刘贵妃跟楚逸泽的眸光同时一亮。
宣明帝既然留下遗诏,不用李公公说,两个人也知道,这遗诏里,必然是写明了哪个皇子被扶上皇位。
刘贵妃有些急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刘贵妃也不拐弯抹角,连忙问道:“李公公,那你可知,皇上的遗诏里,立谁为新皇帝。”
“贵妃娘娘,皇上的遗诏里,是立太子楚逸辰为新皇帝,号宣文帝。”李公公如实说道。
刘贵妃万万是没想到,宣明帝竟然会来这一手。
与其这样说,刘贵妃跟楚逸泽,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除掉楚逸辰跟皇后之前,宣明帝竟然会突然病倒。
如今,宣明帝写下遗诏,立楚逸辰为新皇帝,那刘贵妃之前一手操控的局,不就扑了个空?
如是这样,那倒还好说,可楚逸辰这段日子,追查皇后被人谋害一事,就像只疯狗,鼻子灵得很。
“泽儿啊,看来咱们之前都白折腾了,这皇位,终究还是你三皇兄的。”刘贵妃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母子的命,也快要活到头了。
楚逸泽眯缝着眸子,是啊,终究还是白折腾了,他料是没想到,花莺梓竟然那么难对付。
之前,楚逸泽故意将瘟病,散播在花府跟京城各处。想来,花府四小姐患瘟病,花府的人,必然会求救有神医名号的花莺梓。
在楚逸泽看来,即便花莺梓再怎么厉害,碰到瘟疫,怕也是死路一条。而他却万万没想到,瘟疫在花莺梓面前,简直就是完败。
就连为了拖延楚逸辰查案,不惜散播在京城各处的瘟疫,都在花莺梓面前,败下阵来。
原以为散步花莺梓谣言的这最后一步棋,能借刺客跟皇上之手,除掉她。
却没想到,偌大的棋局,机关算尽,却最终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没伤到。
沉思间,楚逸泽的目光瞟向李公公。
这局大棋,李公公也参与其中,照理来说,此时的李公公,不应该这么淡定吧?
想罢,楚逸泽跟李公公目光对视,仿佛从对方的目光中,看懂了什么,随即他阴柔的“咯咯”笑了起来。
李公公同样奸笑了两声,尖细着嗓子,跟刘贵妃说道:“娘娘,别丧气啊,娘娘可知,那诏书是何人所写?何人所保管?”
蓦然,刘贵妃心思急转,“李公公,照你的意思.”
话不必明说,到了这个份上,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娘娘啊,在老夫手里,皇上的遗诏,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娘娘,八殿下,你们瞧。”
说着,李公公将篡改的诏书,递到刘贵妃的手上。
刘贵妃看罢,转而递给楚逸泽,大致扫读一番,这才让楚逸泽明白,为何李公公会这般淡定。
“李公公,你干的不错,待本皇子日后登上皇位,必有重赏。”
说话间,楚逸泽笑的愈发阴柔,最后,还是他楚逸泽胜了一颗棋子。
“那奴才多谢八殿下抬爱了,只要贵妃娘娘跟八殿下有何吩咐,奴才万死不辞。”李公公操着尖细的嗓音,躬身说道。
“万死不辞,嗯,这倒是说得好,李公公还真是个忠心的好奴仆啊。”楚逸泽笑道。
蓦然,楚逸泽脸色一变,原本眯缝起的那双狐媚眼,霎时间怒瞪向李公公,厉声问道:
“李福!本皇子倒是想问问你,篡改诏书,是何罪名,你可知?”
李公公被这么突然的一个变故,吓得脸色一百,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八殿下,奴才知罪,奴才知道篡改诏书,死八百回都不够。但是奴才这都是为了八殿下跟贵妃娘娘啊,还行八殿下开恩呐,咱们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李公公心里不明白,这八皇子为何突然道出此言,难不成现在就要卸磨杀驴吗?
可这小子是不是糊涂了,若是他卸磨杀驴,他就不怕李公公把他也给咬出来么?
刘贵妃也是被楚逸泽的举动吓懵了,饶是想问个明白,可刘贵妃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想来不做愚蠢之事,想必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果真,楚逸泽勾起唇角,抬步走到李公公身前,伸出手,挑起李公公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
过了良久,楚逸泽笑道:“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李公公长能耐了,还敢威胁本皇子不成?”
楚逸泽平日里虽是一副断袖样,比女子还女子,可是这会,楚逸泽的眸光却异常的可怕,阴森至极。
“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在放屁,奴才在放屁。”说着,李公公接连散着自己的巴掌,“啪啪”作响的声音,听在楚逸泽的耳朵里,煞是好听。
李公公这人太过于危险,若是楚逸泽不趁着现在好好震一震他,怕是日后这人,定会闹什么幺蛾子。
“好了好了,够了。”楚逸泽收起阴森到摄人心肺的目光,拍了拍李公公的肩膀,遮嘴笑了两声说道:
“李公公啊,本皇子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有父皇病更重了,本皇子才能快些登基,不是么?”
说出此话时,楚逸泽的眸光闪过精光,嘴角逐渐抹起弧度。
李公公是个明白人,楚逸泽是想快些登基,不给楚逸辰留任何机会。
杀了宣明帝,定然是不妥,想办法让宣明帝病情加重,这倒是个好主意。
刘贵妃也听懂了楚逸泽话里的意思,她震惊的站起身,“泽儿.那可是你的父皇!”
楚逸泽回过头,目光落在走向自己的刘贵妃身上,“母妃啊,儿臣怎能不知,那是我的父皇呢?”
楚逸泽心知,看来自己的母妃,又要起妇人之仁了,就跟他那个同父同母的五皇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