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一匹疾驰的棕马略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径直的来到皇宫。
“来者何人?”守在皇宫门口的禁卫连忙上前阻拦。
骑着棕马的人,正是几日前从边境赶来的楚逸祺。
见自己被阻拦,楚逸祺掏出腰牌,“看好了,我是五皇子楚逸祺,当今皇上的亲哥哥。”
话音落下,楚逸泽不顾及禁卫的阻拦,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往皇宫内疾驰而去。
“哎!”禁卫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算了算了,人已经走远了。”另一个守门的禁卫劝道。
养心殿内。
叶辰面容憔悴的守在太上皇的身旁。
太上皇依旧是平静的“昏睡”在床榻上,就像从来没苏醒过一般。
蓦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叶辰回头望去,见到来人后,惊得他睁大了双眼。
“下官见过陛下。”叶辰恭敬的朝着楚逸泽行礼,尽管心里觉得恶心。
楚逸泽眯缝着眸子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叶辰平身,走到太上皇的身前,打量了一番。
“太上皇可又所好转?”楚逸泽阴森的声音,总是令人不寒而栗。
叶辰咬了咬头,“回奏殿下,如今太上皇就是在耗心血,恕下官直言,等太上皇这点心血耗干净了,也就”
话说了一半,叶辰不敢再说下去,身子压得低低的,听候楚逸泽言语。
渝州境内的山谷里。
花莺梓安静的沉睡在马车内的床榻上,李婆婆拿着盆湿布巾,为她擦拭着脸颊。
这一昏睡便是两天,李婆婆忧心重重,她把目光看向身旁的乔大夫和刘子耀二人的身上。
这两天,路上刘子耀一直跟李婆婆和乔大夫,挤在花莺梓的马车里,心里期盼着花莺梓能够醒来。
蓦然,躺在床榻上的花莺梓呼吸加重,蹙着眉就好似做了噩梦,头时不时的微微晃动。
这一个变故,令马车内的三个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了花莺梓的身上。
刘子耀刚要开口,乔大夫连忙摆了摆手,伸出两根手指,轻搭在花莺梓的手腕上。
迷蒙中,花莺梓身处一片黑暗,心中彷徨,害怕极了,她四下里张望,身边除了黑蒙蒙的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她害怕的呐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里跑了好一会,就仿佛想寻找逃离出去的路,可越是逃下去,花莺梓的心便愈发的害怕。
蓦然驻足,花莺梓不敢再跑下去,蹲下身,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企图逃避这黑暗给她带来的恐惧。
过了好一会,花莺梓似乎听到在自己的意识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似乎在告诉她有危险。
金蝉蛊?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花莺梓顺着意识,跟金蝉蛊的意识相连。
在金蝉蛊的视野中,楚逸泽正眯缝着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狐眸,看着她。
强烈的恐惧感袭来,花莺梓蓦然惊醒,睁开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
“郡主,你醒了?”李婆婆连忙说道。
“郡主,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时乔大夫在一旁问道。
可两个人问出的话,花莺梓一个都没搭理,目光直直的看向马车顶棚,好似丢了魂一样。
李婆婆跟乔大夫奇怪的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的看向刘子耀,眼神里就好像在问,“该怎么办?”
刘子耀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紧张,只有他才明白,花莺梓的意识并不在这辆马车里。
视觉和听觉,跟潜藏在太上皇身体里的金蝉蛊相连接。
花莺梓看到,此时的楚逸泽不作声,围绕在太上皇的床榻走了两圈,眯缝起眸子打量着他。
过了半晌,楚逸泽才蓦然开口,嗓音尖利的阴森笑道:“父皇,瞧你这英雄一世,临死了,也不过是像一盆花草。”
叶辰在一旁,替楚逸泽捏了一把汗,现在太上皇可是醒着呢,只不过是在装着昏睡。若是楚逸泽再说下去,怕是日后要偿还的债就越多。
过了好半天,楚逸泽见太上皇没反应,胆气又壮了些,继续说道:“父皇,你不是最瞧不上八皇儿么?怎么样,如今八皇儿也是这天下之主了,你又能奈我何?”
叶辰在一旁听得心颤,楚逸泽登上皇位,果然是有猫腻。
瞧着今夜楚逸泽的模样,怕是醉的不轻,叶辰似乎在怀疑,楚逸泽又是跟哪个宾妃刚经历了鱼肉之欢,这才喝的伶仃大醉。
楚逸泽似乎来了兴致,伸出手拍了拍太上皇的脸,戏谑的说道:“父皇,你打我啊,父皇,你骂我啊,你倒是起来啊!”
叶辰可不敢再袖手旁观了,万一日后太上皇给他落了个袖手旁观的罪责,他可是要冤死了。
“陛下,你醉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叶辰连忙上前两步劝道。
“滚开,朕让你说话了么?”楚逸泽恶狠狠的瞪了叶辰一眼。
“是,是,下官这就闭嘴,这就闭嘴。”叶辰连连矮着身子退到一旁,生怕楚逸泽的怒气,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蓦然,楚逸泽回过头,目光又落在太上皇的身上,奸笑了一声,“父皇,你这般遭罪,八儿子看得也心疼,莫不如儿子就在这里送你老人家一程。”
叶辰闻言大惊失色,可楚逸泽弯成虎爪的手,已经落在了太上皇的脖子上。
只要太上皇还活着,即便是昏迷不醒,对于楚逸泽来说,还是有威胁的。
在楚逸泽看来,若是太上皇早早的死了,那么篡改遗诏的事,也就永远再没有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正当楚逸泽想要掐断太上皇的脖子时,殿外传来楚逸祺的声音。
“八皇弟,你要干什么!”
声音落下,楚逸祺怒气冲冲的走进大殿内。
叶辰一会瞧了瞧楚逸祺,一会又瞧了瞧楚逸泽,心中明智的往后退了几步。
两个人见面的架势,似乎很不善呐.叶辰可不想成为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楚逸泽抽回手,改为负手而立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向楚逸祺说道:“八皇弟?如今你是不是该叫朕一声皇上?”
楚逸祺毫无惧色,目光愤恨的走到楚逸泽的身前,“你当了皇上,我这当哥哥的本该为你高兴,可你为何就不想着放过花莺梓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