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就来到秦老的身边，也弯下腰来仔细地观看程明昆脑袋上的弹孔。

我一边看一边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幅惊心动魄的场景，然后举起手来伸出食指模仿了一下子弹的弹道痕迹说道：“秦老，刚才我记得这一颗子弹是从我的右侧打来，方向不是很正，存在着很大的角度。”

说完之后我就将程明昆的脑袋翻转了过来，想要找到子弹穿透头颅的痕迹。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在程明昆的后脑位置找到相应的痕迹，就连一点点头骨破损的迹象也没有。

我不由地抬起头来，嘴里喃喃地说道：“真是奇怪了，按照常理来说，威力巨大的狙击枪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人类的头骨打穿，可为什么这颗子弹停留在了程明昆的脑袋里呢？”

这时小唐则是冷笑了一下说道：“姐，这一点你可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狙击枪的威力是很巨大，但是一旦超出了狙击枪的设计范围，或者即将超出，空气的阻力也会大大地减小子弹的威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子弹就只能打透死者的前额部分，而不能穿透死者的头颅了。”

小唐说完就拿来了解剖颅骨的开颅锯和推子之类的工具，然后利索地开始剪掉死者的头发，为下面的开颅手术做准备。

我一边看着小唐熟练的手法一边说道：“如果按照你这样的理论来说的话，那么这个杀手能在即将超出或者超出狙击枪范围之内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一枪命中死者的头颅，那样的话，这个杀手也有点太可怕了吧。”

我说完之后就看向秦老，秦老只是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秦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门生赵厅长打来的电话，他眉头微微的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随着他按下手机的接听键之后，就听到赵厅长有些有些为难的说道：“秦老，我们已经将周围1.5公里范围之内的建筑物排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杀手的任何迹象。”

秦老没有说话，而是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那就把范围扩大到两公里的范围！”

这时，我清楚地听到赵厅长说道：“秦老，据我的了解，狙击枪的射击范围的极限是1.5公里，基本没有狙击枪能在超出两公里的范围外杀人，您看.......”

赵厅长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想要听听秦老接下来的指示。

秦老此时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嘴唇微微的张开刚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这时，我直接接过了秦老的手机对着赵厅长说道：“赵厅长，据我们解剖时发现，狙击枪的子弹停留在了死者的大脑中，也就说明杀手的射击范围可能超出了狙击枪的极限，所以，您听秦老的没错。”

说完之后我就立即将电话挂断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秦老那张苍老而又难看的老脸。秦老此时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冷冷的说道：“小宋，解剖还没开始呢，你就对着赵厅长胡说八道，你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老，对他吐了一下舌头，说道：“秦老，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感觉小唐说的没错，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你！”秦老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而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地说道：“真难你没办法，如果解剖之后的结果与你说的不符，你看我怎么处分你！”

我又冲着秦老吐了一下舌头之后，就看到小唐已经将程明昆脑袋上的头发全部剃掉了，露出了程明昆灰白色的头皮，我又本着认真负责的原则，再一次查看了一下头皮的情况，依旧没有发现的信息。

随着我的手术刀在死者的头皮上划过，随即露出了头皮下面的软组织，然后剥离粉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之后，露出了白花花的头骨。

小唐猛地拉动了一下手中的开颅锯，在一阵轰鸣声中，白色的骨屑在清水的冲洗下，慢慢地流进了下水道。

那种刺鼻的味道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随着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后，小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而我则是轻轻的将死者的头盖骨拿了下来，很快红白相间的脑组织在死者的颅腔之内微微地颤抖着。

秦老看了一眼一塌糊涂的脑组织后就眉头紧皱的用手术刀在里面轻轻的刺探。

一下，

两下，

三下，

.......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的盯着秦老的手术刀，突然间秦老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好像碰到了一个硬物，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秦老一下就划开了死者的脑组织，一颗长长的弹头闪着金属特有的光芒照耀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中。

“好家伙，这么长，打在谁的身上，真是非死即残啊！”我有些惊讶的说道。

小唐没有说话，而是在第一时间将子弹的照片拍了下来，随后就对着秦老点了点头。

秦老收到小唐的讯息之后，眼疾手快地就从死者的颅腔中将子弹取了出来。

接着就是“叮当”的一声脆响，子弹就掉落在了不锈钢的盘子中。

小唐没有一点的犹豫，一下就拿来了测量的工具，开始测量子弹的口径。

他一边测量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家伙！12.7毫米的口径，是专业的狙击步枪。”

“这又怎么了？难道你从这子弹的型号就能知道杀手用的是什么狙击枪吗？”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唐微微的冷笑，说道：“当然，一般来说7.62毫米的狙击枪的有效射程为800米，而12.7毫米的狙击枪射程为1500米，既然刚才赵厅长说了，1.5公里是一般狙击枪的极限范围，而他们并没有在这个范围内找到任何的线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秦老冷冷的问道。

“那就是这把狙击枪的射击范围还要大，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唯一可能的就是这是一把类似美式贝瑞塔狙击步枪，这种枪的射击范围在2公里左右，那样的话.......”

小唐一边说着一边通过手机翻看附近的电子地图，还时不时的对照一下子弹的照片，随着他手指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身体，他陷入了疯狂的计算之中。

不多时，小唐猛地抬起头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冷冷的说道：“秦老，我好像知道了杀手究竟是在哪里射杀程明昆的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