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吸了口气接话,“莫非是这酒楼跟谁结了仇?人为了报复来这么一出,想要毁了这酒楼?”
那嗑瓜子的兄台眼前一亮,“哎,还是这位兄台见解独到!依我看,那也说不得……别人生意红火,谁能不眼红?我这也羡慕嫉妒呢……”
说话这位赫然就是乔装打扮过的范南翊,苏一的五师兄是也。
一旁打配合的,自然是二师兄易楚了。
就在先前,暗卫匆匆来报,说是酒楼出了事。
当时萧墨寒刚从外面回到家中,易楚等人皆在。
在听了暗卫的禀报后,几人便一同来了酒楼。
听闻他们的师父和小师妹还在这儿呢,他们必须一道并肩作战。
殊不知待来了酒楼,愣是没见着师父半个人影。
不过一想就是小师妹为了保护师父,没让他出马,他人此刻一准儿就在雅间内独享美食美酒呢。
作为生面孔,易楚和范南翊理所当然被委以重任,留在外面见机行事。
方才眼见着形势不对,暗一便是出去跟二人传递消息的。
此刻,易楚和范南翊一唱一和,瞬间将外面食客们的注意力拉回到了问题本身。
以至于大家伙儿一时忘记了方才自己正怀疑自己也中毒一事呢。
有一独自清醒的兄弟冷不丁道:“那我也有些害怕,万一我中毒了可咋办?”
范南翊将脸凑了过去,定睛看向那人,一手已经探上了那人的脉搏,“我观你这面容红润、脉象沉稳有力,说你中毒了,鬼才相信!”
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连一向不爱玩笑的易楚师兄都差点被五师弟这话给逗笑了,轻咳一声跟着连声附和,“我与师弟也略懂一些医术,他方才所说的确不错,这位兄台确实没有中毒之相。”
闻言,被把脉的兄台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我没中毒!我没中毒!这下不用担心会死了。”
心内一颗石头落了地,此人连连跟易楚二人道谢。
其他人可是不淡定了,一屁股就将他挤到了一旁,呼啦一下将易楚二人围了起来,“二位也是大夫?”
“还请快给我们也瞧瞧……”
“给我也看看,我中毒了没有?”
暗一见此场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忙着吧你内。
易楚和范南翊一时被吵的脑仁儿疼,忍无可忍的范南翊一声暴喝,“都安静,一个一个来!”
人群中一下变得鸦雀无声,都眼巴巴地看着二人。
然后只见本来乱哄哄犹如菜市场一般的酒楼门口,两条蛇形队伍蜿蜒在那……
众人有秩序地排着队,等着大夫给把脉。
待上茅厕的那位兄台返回时,瞧见面前的场景就是一愣。
敢情怎么自己如厕的功夫,这里咋就变成看诊现场了?
他不解地挠挠头,“什,什么情况这是?”
不断地有人拿着一张纸笑嘻嘻地离开,“走,去济世堂抓药去。”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师兄弟俩表示,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得了病还如此开心的。
众人:这还不都是被那毒给吓得。
有人忍不住为他解惑,“这俩大夫人还怪好的嘞,正免费帮大家看诊,你也快些请他们给把把脉,连那位尿频尿急的毛病都能治,医术确实不错。”
“去你的,你才尿频尿急,你全家都尿急!”尿急兄立马骂骂咧咧遁走,引得大家哄笑不已。
那人凑上去一看,大家伙儿毒是没中,倒是被隐藏在食友中间的两位年轻大夫免费给诊出了其他各种各样的病症。
其中有些人的病症还并未来得及发展的更加严重,心想这回可算是来着了。
今儿这饭虽然没吃尽兴,可免费在此看了个诊,还真瞧出了点病。
亏得发现的及时,早早去抓药吃下才能心安。
酒楼大堂。
见到外面的场景,官差上前了解过情况后,心下就是一松。
还多亏了外面那俩大夫稳住局面。
没了那群人上前捣乱,这下脑子总算清静。
苏一再次为中毒者检查了一番,男子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看着面前哭的情真意切的妻子,心内只觉讽刺又好笑。
依稀记得方才弥留之际,自己妻子可是只顾着让酒楼给个交代,就酒楼掌柜一再提及的看大夫一事她都置若罔闻。
想不到都到了那个时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竟毫不顾忌自己的死活。
也是了,自己这个身体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个拖累。
再看看身旁的幼子,男子痛苦地闭了闭双眼。
苏一收回手,看了眼身后的岑伍等官差,转头对着男子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可不停颤动的眼皮却出卖了他自己。
岑伍走上前,探头看向男子,“苏神医,他可以开口了吗?”
“可以和想不想是两回事。”
在场人中谁能听不出此话何意,众人视线定定地看向紧闭双眼的男子。
男子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眼皮下的眼珠不自觉转动。
那妇人闻言敛眉看了眼男子,不开口正好,她还怕他开口胡说,耽误了自己的大计。
“岑官爷是吧?虽然毒已解了大部分,但他本身就体弱,接下来的几日还需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既然他现在不想开口,但作为当事人和重要的证人,我建议先将他送去济世堂的住院部,你们可以派人守在那里,直到查清事实真相,还我们百味酒楼一个公道。”
“不行!”
妇人吱嗷一嗓子跳了起来,她目眦欲裂喊叫,“我相公就是在你们这酒楼中毒的,再去你们济世堂,那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吗?”
众人:“……”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相公这身子还需继续治疗,毒素也暂时未清除彻底,可耽搁不得。”云大夫朝她道。
真是搞不懂,这妇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去了济世堂由苏神医亲自诊治,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人明明就是在酒楼中的毒,现在既然被救回一条命,我也不追究别的了,你们赔偿了我们的损失就成,我们不去药堂,我们要回家。”
苏一简直都要被她这些话给逗笑了,“你不追究了?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你追究不追究的问题,是我们酒楼被污蔑下毒,他作为当事人,必须开口为我们澄清。既然他现在不想说,那我就边为他解毒边等着他开口。”
妇人目光躲闪,心道那两人死哪去了这是,关键时刻竟然不见人。
“人是在你们这里用的午食,又有证人可以证明,现在人都躺在这里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官差环视一圈,“那俩人呢?”
没人知道。
岑伍见状似是有些为难,事情真相还未查明,这酒楼和济世堂的关系他也清楚。
这人万一人在济世堂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好跟知府大人交代呀。
但男子这种情况,让人回家似乎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