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郑路篱对着凌辰轩咆哮，他的眼眶泛着红，几乎整个脸都成了酱紫色。

“郑路篱，你发什么疯呢！”

不顾一切的，郑路篱伸出手就去推凌辰轩。方向盘在他的手里不受控制地打着转，车子也在大马路上扭来扭去，像是喝醉了酒的汉子一样。

“停车！”

凌辰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疯男人推开，又急急忙忙地踩了刹车。

要不是大晚上的，路上没什么车，空荡荡的，两个人恐怕早就翘了辫子，去见老祖宗了！

刺耳尖锐的刹车声音刚停下，郑路篱就连滚带爬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跑到大马路上，不断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八壹中文網

“啊……”的声音响彻了夜空，久久地回荡着。

凌辰轩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去责备。

只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样撕心裂肺的样子。他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小芹的爱，远远比不上郑路篱的了。

小芹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也伤心。像是抽紧了的发条，一刻不停地重复着思念与心痛。

但，仅是心痛而已。

而郑路篱呢？

他像是用了一整颗的心，一整份的爱，一整个的生命，去爱着小芹的。他绝望的脸，他都快透不过气来的哽咽，他跌跌撞撞，不知该走向何处的凌乱的脚步……

说他幼稚吗？孩子气吗？冲动吗？

只是……因为爱着，所以才那样感情用事着。因为见不到她，怕她出了什么事，因为她的离开，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扪心自问，凌辰轩觉得自己的爱平淡极了。就像是一杯温开水，无色无味。而郑路篱的爱，像是一杯可乐，晃荡晃荡几下，里面就充满了气泡，一拧开瓶盖，所有的可乐就喷涌而出了。最后剩下了空荡荡的躯壳，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剩下。

“回去吧！明天再找吧！”

不知不觉的，辰轩的声音变得那样温柔了。他把郑路篱的手臂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他往回走去。

疯狂过后，就是极度的空虚了。郑路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落在了辰轩的身上。脚已经变得不听使唤，就像残废了一般。

郑路篱突然笑了，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的表情，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傻乎乎的样子，带着欠揍的味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分手的原因。一直都不知道……小芹是为什么离开我的。五年啊，我在人海中找了她这么久，这谜题在我的心里驻扎了这么久……总算……真相摆在了我的面前……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空空的。脑袋是空的，身体是空的……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你说，我究竟是怎么了？莫小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分手！为什么跑到了美国？为什么视网膜脱落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从喃喃自语，又慢慢地变成了咆哮。郑路篱觉得自己疯了，在真相面前，手足无措了。

凌辰轩将他丢进了车厢，准备直接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