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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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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每一个字眼都清晰明了,程淮安登时被雷劈了似的傻在原地。

这话显然不是殷诩这种人能问出口的。

小姑娘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像只沮丧的长耳兔,耳根子都红了。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戳着软坐垫,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居然找周逸诚帮自己分析情感问题。

这人分明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害人精!

程淮安双唇紧抿,干脆无视了殷诩那惊天泣鬼的提问,慢吞吞地扯开话题。

“那个……过段时间有一场演出,我现在要回去练习。”

“这个练习它特别紧急,就连迟一秒钟都来不及,所以、所以我现在要先走了……”

语毕,没等殷诩回话,程淮安迅速站起身。

走之前,她还不忘捎上殷诩给她买的那袋红丝绒流心双莓蛋糕,还算乖巧地冲他挥了挥手。

“殷诩哥哥再见!”

“……”

虽然刚才匆匆溜走是权宜之计,但是程淮安并没有欺骗殷诩,她确实即将有一场演出。

程淮安的艺术造诣很高,很小就在小提琴方面显示出了超凡的天赋。

她从九岁起开始参加各项比赛和商业活动,经常飞到全球各国演出,奖牌奖杯堆满一整面墙的书柜;高中时,又被国外的音乐名校破格提前录取。

能取得这些成就,除了自身的天赋和努力以外,也离不开名师的带领。

程淮安的小提琴师从国内顶级、甚至享誉世界的弦乐大师郑怀友。

郑大师如今已经年过古稀,桃李满天下,带出了无数优秀的徒弟。程淮安是他的最后一批学生,感情也更加深厚一些。

这次是郑怀友的告别演出。

为艺术奉献了大半生,他要正式地与粉丝们做告别,特地邀请了许多乐友共同前来参与,场面热闹非常,一票难求。

程淮安一共参与三个节目。

随国家交响乐团一道表演的中国交响诗名曲《烟波江上》、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以及一支个人展示的《e大调小提琴独奏曲》。

任务量不轻,而且程淮安对演出的要求向来严苛,从《星与月》节目组回来以后,她有不少时间都关在琴房里练琴。

在hilly's和殷诩告别后,她直接让司机带自己去了排练场。

晚上六点,所有参演《烟波江上》的成员要一起进行合练。

现在距离演出还有两周左右的时间,程淮安定制的演出服到了。

高定的礼裙精致到每个角落,连包装盒上都缀满纤薄漂亮的蕾丝。

程淮安打开盒子,摸了摸料子,满意地弯起双眸。

她把裙子展开,拎着胸口的绸缎,在身前比了比样子,问道:“师姐,好看吗?”

“好看!”田苒笑着点了点头,把人推进试衣间,“你快先换上看看效果,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程淮安进去换裙子,动作十分小心。

过了许久,她拖着摇曳的裙摆走出来。

少女的肌肤白皙莹润,没有半分瑕疵,修长细嫩的脖颈下,精美的锁骨线条被大红色肩带遮掩几分,红与白形成鲜明对比,美得惊心动魄。

即便不化妆,依旧是一副绝色容颜,明艳逼人。

试衣间外的人齐齐怔住,惊艳到说不出话。

田苒围着她转了个圈,感叹道:“我就知道,红色最衬你!”

程淮安兴冲冲地走到镜子前,左看右看。

“师姐,”她把田苒拉到一旁讲小话,“你觉得,要是我喜欢的人看见我穿这一身,会不会更容易心动一点儿?”

田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身喜庆又隆重,是可以直接扛回去当新娘子的程度。”

程淮安被她逗得笑了出来,羞涩地垂下眼睛:“希望他能来。”

田苒看她一幅少女怀春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那么有魅力,让你倒追了那么久还没上钩。”

程淮安没说话,冲她眨了眨眼,回到试衣间换回便装,仔细地把礼裙叠好,重新装回礼盒里。

练习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程淮安吃了点儿零食的功夫,田苒便把给她留的门票拿了过来。

这场告别音乐会太过盛大,参与演出的人也多,分到每个人手中的票较少,视野最好的内场票只有一人一张。

程淮安领了自己那份。

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呈环形,管弦乐队在正中央、最低处,围坐成一圈,而观众席也呈360度分布,一共三层,俯视下方舞台的表演。

程淮安手上那张内场票的座位号恰巧在自己站位的侧后方。

她皱起眉毛,嘀咕了一句:“这里不好。”

语落,立刻拉着田苒满场跑,让她陪自己去找人换票。

两人忙活了好半晌,才终于换到一张合适的。

不过,下午刚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儿,程淮安显然没脸在这时候去找殷诩。

可要是找得晚了,她又怕他的时间排不开,耽误原有的工作行程。

想了想,程淮安勒令周逸诚代替她去送。

【猹:[照片]】

【猹:帮我把这个给殷诩。】

【关你peace:?】

【关你peace:小姑奶奶,你是想我死吗/刀】

【关你peace:我踏马难道还有命去见殷诩哥??】

程淮安毫无愧疚之心,继续扣键盘。

【猹:你没命,难道我就有脸吗!!】

【猹:不管,你自己作的孽,要自己承担责任。】

【猹:谁让你说话口无遮拦!】

周逸诚简直脑壳痛,气到不会打字,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好样的,”他的语气明显咬牙切齿,“你的脸比我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你的命当然比我的脸重要,”程淮安小小地斟酌了一下,理直气壮道,“但是没有我在心上人面前的脸重要。”

周逸诚:“。”

周逸诚哪里闹得过她,只能舍命陪君子,赶去易汇。

虽然最终被保安扔垃圾似的扔在了易汇大楼的门口,但他好歹完成了任务。

周逸诚冻得不行,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爱车里,开启热风。

烘了好一会儿,他才艰辛地用两根手指头戳键盘,给殷诩发消息。

照顾到老年人的阅读习惯,周逸诚十分贴心地把本来要分成好几行的消息,合并成一条发了出去,甚至循规蹈矩地运用了标点符号。

【关你peace:殷诩哥!过段时间,淮安有一场小提琴演出。这信封里是她特地给您留的内场票,您安排安排,一定要记得去啊!】

等了半天对面也没回复,不知道看没看见。

周逸诚不放心,又发了几条过去。

【关你peace:哥,昨天的事儿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关你peace: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关你peace:虽然您的肚子不大,但是您的气量大啊!】

那头还是没动静。

周逸诚本来还以为殷诩正在忙、没看手机,但他眼神忽然瞥见左上角的备注名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字样。

而后没过多久,又变回去了。

已读不回。

非常过分!

周逸诚惆怅地叹了口气,开始耍无赖。

【关你peace:嘤嘤嘤。】

……

怎么可能搭理他,殷诩现在看见这人就烦,干脆抬手把他拉黑,世界重新恢复成一片清静。

男人把手机放下,慢条斯理地拆开手边的信封。

里头果然是一张演出的内场票。

这本来没什么,去看她演出而已,他早就去过无数次,但前不久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殷诩难免又想起小姑娘抱着唱片和琴弓爱不释手的样子,心思不受控制地落到张焱身上。

刚走了一个殷凡,又来了一个张焱,小姑娘倒是很受欢迎。

在周逸诚那句“殷诩哥就是闷骚,张焱就是明骚”的绕梁魔音之下,殷诩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猕猴视频,一位全数字昵称的用户畅通无阻地登上了vip账号。

又过了半个小时。

高帆走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殷总的手机。

那闪着花里胡哨灯光的屏幕里,一个裸着上身、只披一件外套、还没拉上拉链的张焱,正在舞台上扭来扭去。

一撩腹肌、一抛媚眼,刺眼的舞美映衬之下,活灵活现,像蛇妖成精。

而屏幕外的殷总,不仅把至关重要的背景音乐音量降到了0,而且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蕴含一丝冷酷。

殷总突然看这玩意儿干嘛?

高帆当场就懵了。

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他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

见到人来,殷诩仍旧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

他依旧是一副漠然不问世事的模样,还顺便翻开了手边《追星女孩的自我修养》一书,接着,薄唇轻启道:“讲讲张焱。”

“……”

有些人的语气稀松平常,高帆却觉得他像是起了杀心。

有时候,人的脑补真的很奇怪。

高帆一边为自己的僭越猜测忏悔,一边给殷诩讲张焱的个人信息。

虽然他不是张焱的经济人,但作为易汇的八卦老员工,高帆自然对这位镇公司之宝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张焱是韩团出道的老艺人,三年前从造星跳槽来易汇,今年正好30岁。”

“他每年都在全国举办个人演唱会,有六张畅销专辑,是目前内娱的顶流偶像,微博粉丝高达七千两百万,情感状况单身,暂时没有独立创办工作室的意愿。”

殷诩沉默地听着。

张焱的年纪倒是跟他差不多。

粉丝虽然一大把,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论资产,艺人也不能跟企业家相提并论。

所以,他好在哪里?

会明骚么?

……

殷诩忽然以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高帆看手机屏幕。

高帆瞄一眼里面骚包至极的张焱,又瞄一眼外面毫无波澜的殷总,暗自在心里揣度起来。

而后,他中肯且求生欲十足地说道:“虽然张焱很优秀,但是跟殷总您,肯定不能比。”

殷诩的胜负欲上来了,但面上却不显,只平淡吐出三个字:“怎么说。”

高帆像是被这句话肯定到,心头绽放的大红花更鲜艳了。

他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大喊:“卖肉的!他只是个卖肉的而已!”

……

演出当天。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程淮安躲在候场区,双手扒着幕布,从后方探出一颗头来。

场地内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进场。

在数到第十颗人头的时候,她终于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华贵的布料包裹着颀长的双腿,长身玉立于墙顶灯光下。

即便是出入于这样高雅的场合,他浑身矜贵淡泊的气质仍旧显得鹤立鸡群,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

那件尴尬的事儿发生以后,程淮安实在太久没见他了。

这会儿,仗着他明我暗,她贪心地盯了好久,一路注视着他从入口处走到内场观众席。

就在她演出位的十二点钟方向。

恰恰好。

程淮安心满意足地离开幕布,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七点半整。

音乐厅内华美的银白色灯光全数亮起,表演者有序入场,在自己的乐谱架前落座。

郑怀友虽然头发灰白,但是精气神十足。

他拿着话筒简单致辞几句,便开始今晚的第一场表演——《烟波江上》。

因为程淮安从小练习小提琴的关系,殷诩对管弦乐这项艺术耳濡目染,略懂一些。

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欣赏乐曲。

舞台上的色彩非常统一,男士均穿黑西装,女士均着黑礼裙,连大中小提琴的颜色都保持一致。

座位的排布密密麻麻,且距离远,要在里面找到某一个人,十分不易。

殷诩的目光逡巡半晌,才终于在某一处落定。

由左至右地找了那么久,原来人就在自己的正对面。

……

程淮安的个人表演在倒数第三个。

彼时,场内的氛围陶醉而热烈,已然被推向高潮。

一片掌声中,一袭红裙的少女款款踏上舞台。

她今天化了端庄优雅的淡妆,一头长发高高盘起,发间别着一朵与礼服同色的精致头花,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细瘦的锁骨。

起势前,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遥遥望着自己。

殷诩略微颔首致意。

程淮安压住上翘的唇角,闭上眼,开始演奏。

优雅和美的音符自指尖跃出,气质迷人而不失活力。

演奏者的技巧纯熟,游刃有余,演绎方式并不流于俗套,令人产生无尽新思和遐想。

一曲奏罢,舞台上的少女盈盈鞠躬,笑容得体温婉。

殷诩目色一片柔和,跟着大家一起为她鼓掌。

告别演出既非商业性质、也非竞争性质,程淮安的状态非常放松,呈现出来的效果前所未有的好。

不少观众低声交谈,露出赞赏的神色。

演出结束的后,殷诩离开观众席,到后台等人。

小姑娘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见到他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像流光溢彩的明珠。

“殷诩哥哥!”

“嗯,”殷诩应了一声,动作自然地摸她的脑袋,“今天表现很好。”

这语气好像来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但是程淮安又很受用,唇角轻轻翘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指了指身后,“我去换个衣服就出来。”

“嗯。”

程淮安提起裙摆,飞快地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片飘扬的裙角。

其下露出的那截脚踝白得晃眼。

殷诩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了滚。

程淮安才转身进去,就被一脸兴奋的田苒抓了个正着。

后者不仅面色通红,连精神好像也有点儿不大正常,和她一贯知性优雅的画风天差地别。

程淮安直觉不好,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惊疑道:“师姐,你怎么了?”

田苒完全没理会她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兀自沉浸在膨胀的世界里,双手捏着面前人的肩膀摇来晃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在门口那个跟你讲话的那个,该不会是殷总吧?!”

“……”

程淮安被她晃得脑袋都昏了,先从她的魔爪底下钻出来,才应了一声:“是,怎么了?”

“雾草!”田苒平日里的矜持顿时全然不复存在,“还真是他!!”

“好荣幸啊!我刚才居然在给老公演出!”

“你说我的演出服够漂亮吗?有没有把我身材的优点全部展露出来?缺陷呢?有没有暴露?”

“……”

听到“老公”二字,程淮安的神色不是那么好。

她拉着疯疯癫癫的田苒往换衣间走。

无处不在的追星女孩,实在是太恐怖了。

田苒还在哔叨。

“你和殷总很熟吗?他怎么结束了还特地来找你交谈?”

没等到回答,她又冒出来一句:“别告诉我他是欣赏你的琴技,也别告诉我他是看上你了,这种白日梦可没人信的啊!”

“……”

程淮安的语气很冷漠:“他是我哥哥,行了吧。”

田苒笑了:“哪门子的哥哥,我看是你梦中的情哥哥吧!”

“你要这么说,”程淮安吞了吞口水,“也没问题。”

言谈间,她已经迅速地换好便装,从里面走出来,对田苒道:“我好了。”

“等我一下。”田苒刚才光顾着说话,身上的衣服还没怎么动。

“那你快点儿,”程淮安催了一句,“情哥哥还在外面等我。”

“……”

“淮安,”田苒准备换衣服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对着门外喊,“咱们做梦也有个限度,好吗?”

程淮安听言,重新措了措辞:“那你快点儿,殷诩还在外面等我。”

田苒:“……?”

两人并肩走到演出厅后台的门口。

殷诩正在和一个女人聊天。

程淮安的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住。

然而,田苒这会儿倒是有心思安慰人了。

她拍着她的肩膀顺毛,苦口婆心道:“别难过,殷总的老婆粉数以百万计,你刚入坑,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程淮安:“……”

她怎么和几个月前的赵慕妍反应一模一样。

脏话脏话脏话脏话脏话!

“走,”田苒猫着腰,放轻脚步拉着程淮安靠近,“我们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程淮安才不要做听墙角那么掉价的事儿,可她还没来得及发言,被拖到墙角里。

一男一女的对话清晰地传来。

“殷总日理万机,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无人回应。

女人似乎是笑了一声,以缓解尴尬:“没想到殷总也懂管弦乐。”

男声极为冷淡:“不懂。”

“殷总谦虚了,这样高雅的艺术很衬您。”

“没兴趣。”

“……”女人被噎了噎,“既然没兴趣,为什么要来呢?”

男人又不说话了。

“那殷总今晚最喜欢哪个节目?”

“《e大调小提琴独奏曲》。”这回倒是答得很快。

“啊……”女人的语气有些讶异,“虽然那位小姐拉得的确不错,但是毕竟太年轻了些,我认为和郑大师的水平还有一定距离。”

空气沉默了片刻。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喜好如何,轮不到你评判。”

“……”

接下来的谈话听不太清楚,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高跟鞋蹬地、越走越远的声音。

田苒深吸一口气,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你们真的认识啊?”

“殷总这话好护短哦!”

“你们是什么兄妹?表的?”

程淮安刚才有被殷诩的话撩到,现在心脏还砰砰跳,语调莫名谦虚了起来。

“倒也不是那种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啦……”

田苒:“???”

那岂不是更不对劲了?

怕殷诩等太久,程淮安不准备再躲,拉着田苒一起走出来。

她在后方喊了一声:“殷诩哥哥。”

殷诩转过头,应了一声,礼貌的目光落在田苒身上片刻,略微点头致意。

被梦中情人这么看了一眼,田苒觉得自己命都没了半条。

她激动到结巴,“我我我”了好久也没能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

程淮安替她做了个介绍。

“这是田苒,我的师姐。”

“她特别喜欢你。”

“对对对。”

田苒点头如捣蒜,左手捂住心口,右手伸出去和殷诩握。

握着握着,忍不住把左手也叠上去一起握。

殷诩:“……”

程淮安:“……”

虽然知道这只是“见偶像综合征”的一种,但程淮安心里还是醋醋的。

她有些做作地挽上殷诩的胳膊,冲田苒挥挥手:“我们先走啦!拜拜!”

“……”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田苒立马用手指甲掐住人中,觉得自己需要吸点儿氧。

……

程淮安挽着殷诩的臂弯走出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这样亲昵,似乎已经成了一件非常自然的事儿。

毕竟抱也抱过很多次了。

甚至她还上手摸……

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热。

程淮安脚步加快了一些,走到室外吹冷风,这才平静下来。

告别演出的氛围非常热情随和,结束后,不少人向郑大师要了签名和合照,因此,原计划进行一小时四十分钟的音乐会拖了好久,正式散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

外面的夜色极深,星光疏淡。

昏黄的路灯下,一道细细瘦瘦的身影站在路边,一晃一荡。

低调奢华的宾利停在面前,程淮安拉开副驾驶座的门钻进去。

她系好安全带,神色放松下来,掩唇打了个哈欠。

殷诩发动车子,侧眸问道:“困了?”

程淮安的哈欠还没完,闻言,稀里糊涂地“啊”了一声,眼尾沾上少许泪花,看上去尤为可爱。

殷诩眸光微微闪动。

忽然,他抬手把驾驶座位向后拉了一段距离。

程淮安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便见到男人修长的身躯横过来,屈膝半跪在座椅上。

几乎是整个人都凌空压在她上方的姿势。

光线霎时被全部罩住,将这样的动作显得愈发侵略性十足。

程淮安身形一僵,梗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入目是男人被西装和衬衫遮掩的胸膛。

他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方,极富质感的丝绸领带也整齐地打着四手结。

明明那么规整,偏就能引人浮想联翩。

程淮安很没出息,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上次在医院里,自己对他动手动脚的画面。

凸出的喉结,精致的锁骨,坚硬的胸膛,沟壑分明的腹肌……

她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却好像把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遍。

程淮安呼吸钝而重,两侧的睫毛毫无章法地胡乱颤动着。

知道不该,但她的眼神却像是被黏住了似的,半点移不开。

很想撕掉他的衬衣,真真切切地看一眼。

表面清心寡欲的男人,内里究竟会不会有像她一样难以启齿的,隐秘的非分之想。

像是着了魔一样。

胆大包天的人缓缓伸出左手。

抵住他发烫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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