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灵丹阁来了位很是俊俏的药圃小厮,每日便躺在一把木摇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害的许多桃李少女总是患得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疾,需要去灵丹阁前去寻些丹药。
“黎师弟,你真是药长老的徒弟啊?”一青裙少女手中拿着些长生递过来的灵草开口询问道,由于其师尊俗名姓姚,又时常与花草丹药打交道,宗内弟子便尊称了其一声药长老。
“当然,否则怎么能帮熏儿师姐调理身子呢”少年随手将两株仙植藏在了袖中,一双笑眸很是清澈。
“那,那我可以时常来吗?”少女俯着身面容羞涩的看着懒散的躺在摇椅上的长生。
“当然可以,师姐随时可以来找我”少年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披衫内的风光,小荷才露尖尖角,脸上笑容依旧很是纯善。
终于是从百花丛中脱身,长生得以悠闲的休憩一阵,闭目凝神,想着这几日探听到的消息,玄天宗宗主是一位甲子之前结神的修士,乃是老宗主最为得意的弟子,也是自己那便宜师尊的师兄,其余四位师兄分别掌管着万法阁,仙宝阁,内门与执法堂,宗门内的上好的修行子弟皆汇聚在内门之中,听说内门中的大弟子只差一步,便可迈入悟定境界,修行速度堪比天宗之内的一众天骄,被视为宗门日后迈入玄品的最大希望,一直悉心培养。
“师兄”一声清脆的呼唤声打扰其思绪,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汪水清眸正俯视看着自己,眼中隐着一丝笑意。
“怎么回事,啊,你告诉老夫怎么回事”少女闪身,一歇斯底里暴怒的老人正在药圃中怒视着长生,丝毫不存往日的淡然仙长姿态。
“咳咳,额,师傅,是一众师姐前来寻药,徒儿又打不过她们,只能任其欺凌了”长生一脸委屈模样,不着痕迹的收了收自己的袖袍,着实是有些沉。
“你放,你胡说”老人气的差些犯了清纪,指着少年浑身颤抖。
“师傅啊,是真的,你方才不知道,那一群师姐冲进来便到处寻找仙植,丝毫不顾我劝阻,你看,我还挨了不少拳脚呢”少年跳下摇椅,抱着老人,不断往身上蹭些泥土,自己可没有说谎,自己可被那些柔荑金莲蹂躏的不轻。
“药长老?”一道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僵硬的局面,长生回首看去,一身穿霞鸾流裙,青丝斜挽,身姿曼妙的温润女子正站在药圃前,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迷茫,不知灵丹阁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咳咳,宁静来了”老人轻咳几声,收敛了神态,怒视一眼身下努力酝酿着眼泪的少年,便挥挥袖袍,朝着女子走去。
“宁静姐姐”芸笙笑着唤了一声,上前抱着女子手臂,很是亲昵,女子摸摸芸笙的小脑袋,一脸宠溺。
“这是?”女子看着还在药圃中撒泼打滚的少年开口询问道。
“师傅新收的徒弟”芸笙开口回到,俏脸上满是笑意。
“逆徒,逆徒”老人抚着额头,无奈附和道。
“还不过来,见过你宁静师姐”老人看着一脸委屈的长生,着实也拿他没有办法。
“见过宁静师姐”少年躬身行礼,与之前在老人面前的姿态判若两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澄澈少年模样。
“你便是长生吧,阁内很多师妹在议论你呢”女子打量着少年,确实一副俊俏皮囊,尤其那一双眸子,可真是一把偷心的利器。
老人看着少年有些羞涩的挠着头,心中暗恨,这小崽不知怎么修的这副玲珑心窍,及善拿捏人心,这要是以后踏入修行之路,不知会成了多少人的心魔。
“还请药长老见谅,多是些正当年纪的少女,我这当师姐的也不便干涉,此事错也不在长生师弟身上,我回去稍加训斥一番,在此与药长老赔罪了”女子笑道,便要屈身行礼,老人一把扶住女子,叹了口气,都是自家的弟子,谈何对错,更何况是此女登门。
“无妨,宁静啊,修行并非一日之功啊,切莫急于求成啊”老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子,心中不忍,开口说道。
“荀师弟还在闭关吗?”女子摇摇头,岔开话题,问着老人。
“还未有出关的迹象,心结不易解”老人看向不远处的石崖,眼中满是哀痛,咽下了后半句话,不死不休。
女子看着低头不语的芸笙,不再想着伤心事,与老人一同进了炼丹阁,取了几枚以助修行的丹药,便与一众师徒告辞离去,老人之后好像也没了与长生计较的心气,便将其赶回了药圃,起了禁制,在阁中炼起了丹药。
入夜时分,长生备着清洗干净,整理好的仙植,悄悄在药圃不远处起了一堆篝火,静等贵客上门,不一会,只见一遮着面容,神色谨慎的少女身形便出现在了长生面前。
“师妹,咱们是吃东西,不是偷东西”长生看着四处打量的少女不禁有些好笑。
“你就不怕师尊发现?”少女摘了面纱,随手布置了数道禁制,隐匿了火光。
“放心,给师傅留了一份”长生拍了拍袖袍,哪有徒弟开小灶,不给师傅留的道理。
少女一愣,随即双眼弯成了一副月牙,看着那专心拨弄着小料的少年,满心欢喜。
“你不问问宁静师姐,是个大美人呢”二人捧着实在吃不下的小腹,坐在山石上望着月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感觉,宁静师姐好像在生气”长生打了个饱嗝,吐出一口灵气,开口回到。
芸笙柳眉一蹙,转头死死盯着长生,却见那少年仍然一副坦荡模样,目光没有一丝躲闪。
“你真的能感知到人的喜怒哀乐?”少女神色凝重,其没有入过世俗,虽有着令人感叹的天赋,其却也一直不敢深探人心,可长生却激起了其想对着这个少年一探究竟的心思,她想知道那副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当你在世俗摸爬滚打数十载,过着观人神色,仰人鼻息的生活,便知道这不是一桩难事,而是求生必要本事”长生没有在意少女的想法,说着真假参半的话,是真的遭遇,是假的地方。
“闻人宁静师姐是内门弟子的二师姐与逝去的灵丹阁大师兄本是玄天宗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皆有着上好的大道资质,可大师兄在一次宗门历练中,遭玄品宗门真灵门暗算,为掩护一众师兄弟,惨死当场,随即玄天宗便封闭了山门,绝世清修”少女说着宗门往事,眼中回望着那道白衫身影,自己再也看不到那种温暖的目光了。
“宗门历练,为何会走漏消息”长生略做思索,便发现了一丝纰漏。
“是啊,所以宁静师姐一直在宗门内找这个原因,也许她已经找到了,所以才如此拼命修行,哪怕是断了自己的大道根本,也在所不惜”云笙望向内门,握紧了双拳,有些血账,自己一行人,总要去讨要回来。
“所以二师兄也是?”长生道对这个一直闭关的神秘二师兄很是好奇。
“大师兄死后,二师兄便时常闭关,却也未成如这次一般,直至有传言说那位内门的大师兄是一位大能转世,其便一直闭关不出,更像是躲着什么”少女神色有些复杂,陷入深思,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长生眯起了双眸,像是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终是等到到了可口猎物,开始缓缓露出了嗜血獠牙。
在长生的不断诱导下,少女有意无意的吐露了许多宗门秘史,什么自己的师尊曾与其师姐有一段单相思的情愫,那位宗门天骄疯狂追求宁静师姐以至于因爱生恨,八岁时自己偷偷喜欢过大师兄后来被抓起打了屁股等等。
荧月总是没熬过两位精力十足的少男少女,偷偷隐去了光辉,只露出一边羞涩的面庞,少女伸直了懒腰,觉得今夜是自己十八载的日子中,过的最为舒服的时候,就着美食,看着俊美的少年,说着不用再细细掂量的混话。
“我走啦,一早还要陪师傅去采药”少女看着正在为师尊准备吃食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
“恩,切勿说露了”长生有些不放心,这丫头对亲近之人真的没有一丝防备,怕其哪句话让那便宜师傅察觉出了异样,自己可就有苦诉不出了。
“今夜之事,是我们俩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说的”少女调皮一笑,说着让人满是涟漪遐想的话,让长生后背一寒,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勉强一笑,就看着少女已然转身离去。
少年拿着枯枝弄着余火,心中梳理着整个天玄宗的关系脉搏,当发现有一丝不妥之处,便借着黑炭,略微刻记一番,当火光消散,长生从深思之中回过神来,眉头局蹙,有些心神不宁。
“到底是缺了什么呢”长生拄着脑袋望着药圃神色凝重,忽然其慢慢睁大的一双眼睛,只见一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药圃中不断寻觅着什么,时而起身观望,时而疑惑挠头。
“偷药材偷到我头上来了”长生不再思虑,扔下枯枝,一溜烟向着山下冲去,宁静的陈夜,整个宗门之内都回想起了少年嘹亮的呼喊声。
“快来人啊,有人来灵丹阁偷菜了,来人啊,有贼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