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看似专心致志在开车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的男人,惊讶,诧异慢慢浮现在脸上。
好在,时千并没有再说话。
抵达医院的病房,时千先让陶夭在外面等一下,他先进去后,再把她带进去。
“紧张吗?”他笑问。
“不紧张。”
这是真话,陶夭又不是刚出社会的少女,见个病人不至于手足无措。
病房格局简单,只有一张病号床,时奶奶身子躺在床上,背后靠着厚实舒软的靠枕。
“奶奶,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陶夭。”时千低声笑道,把陶夭拉了过来。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掌心的温感传来,她很快适应,露出甜美大方的笑,“奶奶好。”
时奶奶看起来有一定岁数了,目光却犀利有神,审视地扫量这个孙媳妇,发现是自己喜爱的类型,慢慢露出疼爱来,“孩子,来,坐吧。”
时千把陶夭按坐在椅子上,笑道:“奶奶很和蔼的,没有表面上那么严厉。”
时奶奶白了他一眼,拉过陶夭的手,嘘寒问暖,又对时千说道:“待会你把病房里这些补品都扔掉,看着就心烦。”
时千面色微微一变,点头乘应。
“小夭啊,时家的情况,不知道时千有没有和你说……”
时奶奶说到这儿,就被自家孙子打断:“奶奶……”
她不理会,仍然语重心长,“时千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希望你以后能对他们父子好点……”
陶夭点头,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自然,反正管他有没有儿子,她只是演戏而已。
微笑地称:“奶奶你放心好了……”八壹中文網
嘱托完这些,又把矛头指向自个儿孙子,“你现在把东西扔掉,我和我孙媳妇单独说几句话。”
“奶奶,这不行……”
“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媳妇拐跑了不成?”
时千扯了扯唇,他事先嘱托老太太少说点话,尽量不穿帮,现在不到半个钟头就把他的话抛向脑后,还要撵他走。
老太太这脑子是不是不中用了?
时千拎着那些旁人讨好老太太的补品到门口,然后踢开旁边的房门,把东西全扔进去。
反正亲戚送的东西都一样,多一些,家属未必认得出来。
做完这些,他再回去,时奶奶正把一个手镯往陶夭手上戴。
陶夭怔了会,还是顺着意思接过。
“奶奶在这里无聊,你们有空多来看看,顺便把结婚证带来,我快忘记结婚证是什么样了。”时奶奶笑眯眯地。
时千不咸不淡噎了句:“您和爷爷的证还搁柜子里呢,非要看我们的干嘛。”
“臭小子。”时奶奶瞪了过去。
“奶奶,我和时千还没有……”
陶夭想把手镯还回去,正要解释自己只是充当他的女朋友,而不是扯证的那种关系,一条有力的臂膀忽然把她拽了起来。
时千把她捞入怀里,顺势一搂,神色淡然,“她的意思是……她和我还没有举行婚礼,暂时不能要手镯。”
时奶奶纵横商场多年,哪有那么好糊弄,狐疑地扫视他们,从陶夭脸上的不自然察觉到异样。
“你们是不是还没扯证?”她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询问。
“扯了,早扯了。”
“那好,时千你现在回家,把证取来给我看看,别找任何理由,我就在这里等。”
时奶奶机灵得很,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的,端着老人的姿态,“小夭你留下陪我。”
时千摁了摁眉心,这老太太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搂着陶夭的手越来越紧,俊脸笑容满面,“我和夭夭一起去吧。”
“不行——”
时奶奶果断拒绝,但自家孙子已经飞快离开。
门一关,老太太的大嗓门还能听到骂嚷声。
陶夭静了静心神,捂着胸口,“……老人家真的是病了吗。”
时千也是难以棘手的样子,“她一直都这样。”
不远处有一群人说说笑笑过来,他抬眸扫了眼,拉起陶夭的手,乘上电梯。
她看着他按下数字“1”的按钮,慢慢问:“接下来怎么办?你没和老太太说明我只是你的女朋友?”
时千嗯了声。
“那怎么办,奶奶要你回家拿证,你有吗?”
她倒替他担心起来。
电梯到了一楼,时千顺其自然牵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两人上了车。
她见他不急不缓系着安全带,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去哪?”
他发动的引擎又熄灭,直直地偏过头看她,四目相对,“没办法,只能扯证了。”
她震了震。
他点上一根香烟的同时摇下车窗,只在自己一侧吞云吐雾,俊脸稍显模糊,格外的认真。
“我们只是扯证应付家里的人,一来你省下不少麻烦,不用去相亲,二来……我们谁也不管谁,婚后自由。”
陶夭沉思了一会,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虽然在她眼里,时千是个不务正业的游民,但好歹有张能看的脸,嘴也利索,收拾打扮一番也能带出去见人。
时千把车开往她家的路上,已经足够她思考利弊。
回到家拿了户口本,她又坐回车内,犹豫了很久,“那我们只是做戏。”
“我知道。”时千笑容谦和。
他的户口本是由人送来的,理由是家里太远,陶夭没有怀疑。
去民政局,宣誓照相,就可以领证了。
要交九块九的手续费,陶夭抢先一步,递了张十元的票子过去。
时千单手插袋,没有他什么事,这女人一看就是逞强的主儿,他就由着她。
有了红本子,陶夭忽然松了一口气,这玩意可以堵住亲戚的嘴了。
“老婆?”时千笑眯眯唤了句。
她愣住。
他耐心解释:“现在我们需要慢慢习惯,不然在长辈面前露馅可怎么办?”
很有道理的样子,她顿了很久,也没有喊出老公两个字。
时千也不强求,搂着她来到车旁,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将她围在车和手臂之间。
停车的位子较为隐秘,背后全是树,前面则是草坛,民政局门口的人又不是很多。
陶夭面色一红,镇定自若:“你想干嘛?”
“我想亲你。”
“那你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