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温乎将照片装回牛皮袋,由一个保镖拿着。他看着手术室亮了许久的红灯,想了很多事。应令说曲斯蛮一无所有。恐怕不仅是一无所有吧?
究竟,曲斯蛮被赶出门的真相是什么呢?
言温乎又在医院等待八个小时,总算看见手术室的灯熄灭。曲斯蛮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来。这时,吊针挂上了。该包扎的也包上了。
“言先生,手术很成功,曲小姐没有大碍了。”那个戴金边眼镜的医生说道。他四十出头,名叫杜伦。杜伦是个海归专家,被立新医院高薪聘请。
“那她的腿?”
“放心!只要康复的好,站起来和走路都没问题的,只是不能大幅度或长时间奔跑。另外,跳舞的时候要注意点,也不要久站。”杜伦详细的说。
“你的意思是社交舞会也不能参加了。”言温乎眉头紧皱。
“哦,若是简单的像华尔兹那种还是可以参加的,别跳太久就是了。言先生,她的腿毕竟断过,总会受影响的。这个不能避免……”杜伦走到言温乎身旁,耐心的解释病人情况,还告诉他辛亏是送的及时,再迟两天的话没准腿都保不住。
而且,他还检查到病人的腿骨虽被钝器敲断,但断得并不彻底。所以,手术很成功,也不需要安装义肢什么的。不过,为了固定骨骼还是打了钢钉的。如今,麻药未退病人尚无知觉。
麻药退后,只怕那痛苦……
“言先生,我会开止痛药的,但请记住了,还是尽量少吃为宜。”杜伦叹道。
“好。”言温乎点头。
“我建议先送加护病房,等观察期过了,没有后遗症爆发再送普通病房吧。”
“嗯。”
如此,曲斯蛮被送到立新医院九楼的加护病房,里面还有一位安排好的女护工。那女护工不仅替曲斯蛮擦拭和换了病号服,还用沾水棉签湿润她的唇角。
隔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言温乎看见那个毫无血色的女人,不由捏紧了拳头。
“言总,今日有项目探讨大会,关于海岛度假村……”因应令请假,邱心不得不暂时负责集团秘书股的工作。她是与那些骨干一起坐第二辆飞机回来的。
迟了一些!
“打电话给应令,叫他代我主持会议,将讨论结果报告给我。”
“应助理请假了。”邱心为难的说。
“取消。”言温乎走到更衣区,换了件蓝色的防护服,他进了加护病房。这个时候,他不想离开曲斯蛮。早知如此,他不会赶她走的吧?
这不,言温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伸手摸了摸曲斯蛮的额头,还很烫手。
“言先生,杜医生说等液输完了才会退烧。不过,我要帮曲小姐贴降温的冰袋。”
“我来。”
言温乎抬头看了一眼女护工,长得普普通通,手脚倒是麻利。他拿了女护工手中的冰袋,转头拂去曲斯蛮额头发丝,贴在肌肤上。
“言先生,探视病人不能超过半小时。”女护工善意提醒。
“出去!”
“我不能走的。”
“你快出去吧,别走远,有事就叫你。”这时,提了一碗粥的应令赶来。他听医生说做完手术了。没想到,竟会有人敲断曲斯蛮的腿?
可恶!
“我安排好了。”
“回去开会。”言温乎连头都没抬。
“我回去替你开会有什么意义?你回吧,我会守着的。你放心,我绝不会犯错了。”应令叹道。他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疼得很。
“你走!”言温乎却说。
“不是,你……”
“两位先生,这是病房,不能争吵的。”那女护工顶着压力相劝。
“哼!”言温乎没动。
最终,应令妥协离开。他知道自己是争不过的。下半夜的时候,麻药效力退了,曲斯蛮被痛醒。她微微睁眼,模糊间好像看见一个男人。
“应令吗?”
“是我。”言温乎开口答道。
女护工本来是等在更衣区的,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她开了灯!
曲斯蛮揉了揉眼睛,等视线清晰了,才看清楚坐在病床边的男人竟是言温乎。她有点不敢相信?一激动,便想坐起来。
“啊……”
“别乱动,刚做完手术。”言温乎斥道。此刻,他换到床边坐,伸手按着曲斯蛮。
“是你救了我?”曲斯蛮看着言温乎的脸,开始落泪。她不想哭的。
“是!”言温乎转头用棉签擦拭曲斯蛮的眼泪。
“我以为自己会死。”
“不会。”
“真的快死了。”
“没我批准,阎王都不敢让你死!醒了,就吃点东西。”言温乎让女护工送来一碗热着的参汤。他一勺一勺喂给曲斯蛮喝。
这个时候,曲斯蛮只能吃流质食物。喝完汤,言温乎让曲斯蛮闭眼睡觉。曲斯蛮听话的闭了眼,不过,没一会儿又睁开。
“是她要我死!”曲斯蛮带着委屈。这回,经过小岛的事,她发现自己并非不怕。从前,她真的不晓得曲廖疯起来如此可怕?
“你先出去。”言温乎看向那个一脸惊讶的女护工。
“是是是。”女护工连忙走了,甚至不敢在加护病房逗留。
加护病房内只剩言温乎和曲斯蛮两人。
曲斯蛮看向言温乎,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肯不肯帮自己报仇?不过,这个男人明明也是不满曲家的。或许,是她太不自量力。
“谢谢你救我。要不,我还是找应令吧。”
“闭嘴。你找什么找?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谁的女人?”言温乎怒道。
曲斯蛮傻愣愣的,好像被他吓住了。
“我在问你。”言温乎抓住曲斯蛮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你的!是你不要我了。”曲斯蛮一脸委屈。明明是她被赶走的嘛。现在,像是她的错一样。凭什么啊?但理智还在,她没有别的靠山。
“伤好后,跟我搬回去。”言温乎的怒气突然而来,又突然消失。他知道自己是迁怒!这会儿,他不想跟曲斯蛮说话。
所以,他松开曲斯蛮,关灯。
“你不问是谁害我?”黑暗中,曲斯蛮问道。她好像从言温乎的话中听出了什么?让她搬回去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跟他还能继续?
有可能吗?
她以为前功尽弃了啊。
“是谁?”过了很久,曲斯蛮听到言温乎的问话。
“曲廖!我那位好姐姐。不过,她好像恨死我了,是她叫人打我的,还把我丢在荒岛上。我没力气,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爬着走。好痛!后来,下了几天暴雨,我晕过去了。再后来……”
“别说了。”
“为什么?我差点被人害死了。你难道还不信我?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曲斯蛮很激动。不想,下一刻就被拥进一个温暖怀抱中。
曲斯蛮有点傻眼!
言温乎拥着她,吻忽然落下。曲斯蛮一愣,小小的反抗也被他给‘摆平’了。两人热吻许久,才松开。这时,曲斯蛮苍白的脸色上多了一点红晕。
她不敢开口!
“你说的要做我女朋友是不是?”
“是。”
“也是你说的,什么都肯,对不对?”
“对。”
“好!”言温乎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曲斯蛮的长发,一低头,吻在她唇瓣上。曲斯蛮被他放在病床上躺着,伤筋动骨得养一百天。
“你欠的先记上。”
“啊?”
“睡觉。”
曲斯蛮扭动身体,那有被迫睡觉的道理。不过,她是板不过言温乎的,确实疲累。这一觉,直睡到第四天的华灯初上才醒。
恍如隔世!
而在曲斯蛮没有醒来的时候,陈东带人找到了被曲廖雇佣的两个小混混。没错,就是那戴猩猩面具的人。他们被打得像落水狗一样,手臂、小腿都断了。
而曲廖?
她应邀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后出了车祸,不仅毁容,腿也因伤断了。
曲廖被送到z市另一家有名的私立医院进行治疗,人像疯了一样。顾世宇看到这样的她,觉得悚然心惊,给曲廖开车的司机被顾家开除。
尽管,好像是意外!
曲斯蛮不知道的是她和曲廖竟同时养伤。曲家、顾家的人为了曲廖受伤的事忙活不停。上流社会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言,小蛮怎么样了?”应令赶到医院探望曲斯蛮,发觉她很有精神。偶尔,还带着笑?他有点惊异。不过,一回头看见言温乎。
是了,言温乎一直在医院陪她!
此刻,言温乎和应令站在加护病房的走廊,隔着厚重的隔音玻璃墙,他们的声音传不进去。
“今天,你派人将她的行李拿回别墅。”言温乎说。
“你改主意了。不赶她走了?”
“嗯。”
“言,你不是说对她……算了,我管不了。”应令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这不就是曲斯蛮的心愿?他转身,很想逃离。
“你不是有话要问?”言温乎开口。
“我是指曲廖和那两个混混的事,这就算完了?你肯定是曲廖做的。”应令停下脚步,转身答道。
“自然没完!他们害她一次,自己就得承受十次。伤,总会好的。骨,也还会断的。蛮蛮说,她在小木屋见到了曲廖,曲廖要她自生自灭。”言温乎知道应令对曲斯蛮的心思。不过,并不希望他们接触太深。毕竟,曲斯蛮都是他的女人了。
应令没反驳!
他没想到曲斯蛮看见了凶手。曲家跟曲斯蛮的恩怨在z市传得沸沸扬扬。媒体报道的都是曲斯蛮破坏姐姐和顾世宇感情才被赶走。
事实居然是颠倒的。
顾世宇其实是曲斯蛮的未婚夫。而曲家为了曲廖扭曲事实,完全不顾曲斯蛮一丝半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
“媒体报道顾世宇跟曲廖大吵一架,夫妻失和。曲廖被接回曲家养伤。”
“伤的还不够。”言温乎换上防护服,进了加护病房。这段时间,曲斯蛮特别爱粘人。算了,看她伤还没好的份上迁就些。
帐,回头再算!
应令一时间没领会到言温乎的意思。他也想换防护服的时候,却被女护工阻止。
“对不起,这是言先生的意思。”女护工说。
“嗯。”应令只好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看向曲斯蛮,见她对自己挥了挥手,又低下头同言温乎说话。不知言温乎进去讲什么?
言温乎坐在病床边给曲斯蛮喂食。
应令很是惊讶!
一回头,他看见了邱心。邱心捧着一摞文件过来,这些都是需要言温乎签字的。这阵子,重要文件都由她送到医院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