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厅。王大人率先上座，也不管其他人。陈远扶着钱老婆子坐在主位左边下手，吴氏也就顺其自然的坐到了右边主位下手。邻桌是秦槿恒，再是秦家大嫂，二嫂。

秦槿棋让妹妹坐在他之前。他喜滋滋的抱着秦安，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

陈远看着秦槿书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但秦槿书一点也不介意。

陈远转头让人上茶。

众人落座后就很明显的看出这双方差距，也不是秦家人欺负钱氏母子。

兴旺之家之所以兴旺就是除了人丁，还有这家庭和睦。

秦槿书本因坐在陈远下手，但如今这已撕破脸的架势，也就没必要做那些虚礼。

还有陈远的二夫人林月柔，因在月子里，也就不用出来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两个衙役们抬着一个男人进来了，后面跟着五个女子，正是陈山和他的五个妾室。

至于为什么是让人抬的，衙役们放下男人后，让他自己起来跪好，但会立即离他远远的，像是怕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后面的女人们看到这情形虽不明所以，但知道上面坐的那是大人，也都纷纷跪在陈山身后一丈远。

而钱氏母子看到陈山的样子也很是错愕，对于陈山的生病很意外。可见平时这母子俩对陈山这个人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王大人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衙役就回答:

“回大人的话，属下们去陈山的院子时他正在床榻上喝药，而他染了花柳病，属下们怕他走路太慢，只好拆了一间门板将他抬过来了。他的小妾们也一并带来了。”

听到陈山染了花柳病，钱氏忍不住站起来要打他，但到一丈远的时候又停住，只站在那骂道:

“你这个天杀的混蛋，怎么不直接死在外头，还回来干什么。平日里只会花钱就算了，如今又染了这样的病，你是想害死老娘吗，你这个逆子。”

那架势，要是手里有个什么定然就是要打死陈山。

钱老婆子不知道这个病是什么样的，只本能的觉得可怕，就不管不顾了，连儿子都不想要了。

这个儿子在她眼里，可能这么多年来慢慢已经成了下人般的存在，不会再给予关注和爱护。

陈远满脸厌恶的看着这个大哥，像什么水沟里的脏污，不堪入眼。

这里还有外人在，不想让钱氏闹得太难看，毕竟这算是家事。就小声和钱氏说了什么，拉着钱氏回去坐在

陈远则向王大人行礼说

“大人见笑了，实在是大哥不争气，家母也是气糊涂了，才这般口不择言，还望大人见谅。”

不论何时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而他话里的意思都是陈山和钱氏的错，他还是和事佬。

王大人点点头，没说什么。

陈远又回去坐好，对陈山这个大哥也没过多的关心，似乎这才是正常的。可见习惯的可怕。

而陈山一脸平静的低头跪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秦槿棋撇撇嘴，这还是亲生的嘛。

这让人怎么说呢，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跪在一边的小妾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出声，她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不知道今天过后她们结局。

秦槿书不免替之前那个善良又软弱的大嫂庆幸，早早的被休了，虽不知道现在她的日子是什么的，但好过在这样的家里受磋磨。

明明是主子，过得连个下人也不如。这更坚定了要和离的心。

而秦家其他人和她的想法也神同步，觉得这一家简直是狼窝，对亲生儿子都能这么不在乎，何况还是已经被厌弃了的自家女儿（妹妹）。

王大人不管陈远，只看着那些小妾和陈山说到，

“你是陈远的大哥陈山？”虽然已经知道，但是流程得走。

“回大人，是。”陈山依旧低头平静的回答。

“本官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王大人又转向那几个小妾，

“你们也是，老实回答你们知道的，也就不用动刑了”

可能是害怕，忍不住往一起靠，连连保证会如实回答。

“陈山，你可有收下别人送的小妾？”

“有。”

“哪两个是别人送来的，跪出来。”王大人威严的声音还是挺唬人的。

接着就有两个女子往前跪了两步。

那两人害怕的忍不住啜泣。

王大人看着皱眉。

“禁声，你们都是谁送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再偷看到毫无反应的陈山，知道今天不说实话可能就再无出头之日。

在听到刚刚钱老婆子的话，就害怕的想要离开这里的，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呢，也许说了就能被送回买她们的人那里。也就实话实说了。

其中一个赶紧说

“回大人，贱妾是荣阳侯府三公子买回来的，本想送给陈大人的，但是因着二夫人知道了贱妾，就给了大爷屋里。”

另一个也紧随其后，说

“是赵翰林送来的，这算是受贿，赵翰林私下和大爷关系极好，时常去贱妾以前的醉楼。”

王大人觉得这荣阳侯府三公子送来给陈远不算什么，毕竟是笼络妹夫的。

而这赵翰林，王大人沉吟片刻，记起来了。

这是户部侍郎的庶子，户部这位侍郎也是个奇葩，将亲儿子弄去偏远地方做县令，却很宠爱这庶子，总觉得都是他的孩子，若不是礼法限制，不能分给庶子太多家产，估计他会将家产的分一半给这庶子。也正是因此觉得愧对庶子，尤其的宠爱，养大了这庶子的心，偏这能力与野心不匹配。

这个赵翰林已经在翰林院待了五年了，大概是怕这陈远抢了他的位置，毕竟这陈远还是有几分本事，刚来两年就在皇上那挂上号了。

王大人觉得这事不仅要让皇上一起吃瓜，还有御史台那些老头，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没错，王大人骨子里的纨绔因子并没有因为年纪大而被放蒙尘，只是现在上年纪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还是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