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这才懊恼不已。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有亲属关系或者身边的亲信之人作证也是需要证据和证人证明的,且证人是无关之人。
“看来陈翰林已经清楚了,就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既如此,你二人都不想再维系夫妻关系,且陈翰林还有谋害秦氏之嫌。本官判你二人和离,清点秦氏嫁妆。”
“陈翰林可还有问题?”
“并无。”
这时秦槿书走到中间,跪下说
“民妇叩谢大人。但是大人民妇想带走女儿,民妇女儿刚中毒,才活过来,身子弱。民妇怕留下女儿没几天就会没命。”说着就磕头。
王大人有些为难,这毕竟是陈远的女儿,但硬着头皮说
“可以,虽说这也是陈翰林的女儿,但他想下毒谋害自己的女儿,自是不能再留下。”
陈远刚要说话,又被王大人打断。
“不过这毕竟是陈翰林的女儿,你既然要带走,那这些年他们一家花用你嫁妆铺子的钱也就不用再重新盘账还了。你二人可有异议。”
“谢大人,谢大人。已经花用的银两民妇不要了。”秦槿书连忙感谢。
“你起来吧”王大人让秦氏起来。秦妈妈激动的满眼泪花,连忙来扶起秦氏。
秦家人这会也都难掩喜色,心终于放回肚子了。
王大人看向陈远。
陈远也抱拳行礼,似有些屈辱的说“无异”。
刚刚他本来想和秦氏争一争那个丫头片子,以此威胁秦氏。但是刚刚王大人的话也提醒他,如果他不顺势应下,那他用妻子嫁妆银,并谋害妻女的行为将会计算到底,现在至少可以说是秦氏要带走女儿,他主动给的,那他们花用秦氏这么多年嫁妆银的事就可以不用清算的太详细而成为笑柄。
这也是他一直不喜欢,甚至说厌恶秦槿书的原因。哪一个有脸面的男人会被人说是一直在花用妻子的嫁妆银钱过活。
“那就好,本官替你们拟和离书。秦氏可以对着你的嫁妆单子清点了,物件不在的折合成银两付。”说着不理其他人,叫人拿来纸笔就开始写。
“谢大人。”秦槿书十分感激。
秦妈妈从袖子里拿出她一直妥善保存的嫁妆单子。这时秦家带来的人就派上用场了。
这府里也没几个主子,就那位二夫人和一个李姨娘。
吴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孙妈妈已经去将这府里的下人归拢在一起。
在秦妈妈将原先秦家送来的一直忠心的丫鬟小厮挑出来后,让他们带着从秦家一起来的六个丫鬟和八个小厮去各院找秦槿书的嫁妆。
秦妈妈和孙妈妈都熟悉这嫁妆单子,哪怕过去多年孙妈妈多看几遍也就记住了,哪怕一时还有忘记的,看到实物也会想起来的。这份嫁妆还是当年她陪着吴氏一点点准备的。自是记忆深刻。
在找嫁妆期间,王大人写好和离书,陈远和秦槿书各自按了手印。自此算是一别两宽,各自婚嫁,再无关系。
和秦家这边的欣喜不同的是,陈远母子静默的坐着,眼含怨恨。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后。秦妈妈和孙妈妈带人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把能找的都找了。
以前二十八箱的嫁妆,如今凑一起不过八箱,还将那个小院里原本的还有的一箱也抬过来,也就才九箱。这样的差距令人唏嘘。
秦妈妈和孙妈妈还将单子上没有的列出来,折算银两有六千三百一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陈远没有表示啥。钱老婆子不答应了。
“那是秦氏孝敬我的,怎么还是她秦氏的。她拿嫁妆来孝敬,我能不收吗,既然都是孝敬我了怎么还能要回去。
还有那丫头片子我陈家不要。至于她嫁妆铺子的银两那也是我陈家的,也是她孝敬的,铺子都有我们管着,挣的钱怎么就是秦氏的了。”
说着再也不顾什么老夫人的派头,就拿出那泼妇骂街的泼辣样,直接坐在地上边哭边捶地的说。
“我老婆子做了哪门子孽哦,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连孝敬都要算钱。这就是不孝啊,吃我的花用我的,就生了个赔钱货,还要气死我。”
这就胡搅蛮缠了,骂人都不管逻辑的想到啥说啥。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让这个贱.人爬到老婆子的头上,如此不孝老天爷怎么不收了她,下毒都毒不死这个贱.人唔唔唔……”陈远越听越离谱,忍不住捂住了钱老婆子的嘴,眼神警告,
“娘,别说了”,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他已经多年不见钱老婆子像个泼妇的样子了,若不是秦槿书那个贱人,他娘就不会说话没了底线,他也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此下策的去捂钱老婆子的嘴。
他见钱老婆子不再挣扎了,放开了手。钱老婆子还坐在地上不住的啜泣,却也不再骂了。
王大人似看猴子的眼神看着。他也听到了那口不择言的最后一句,不过,一切很快会找到证据的。到时再判也一样。
陈远只好再次行礼,让人见谅。
秦家人也第一次知道这个老婆子是这样的人,越发的心疼秦槿书。
秦槿棋怀里的秦安在钱老婆子刚嚎一嗓子就醒了过来,此时像是被吓到似的呆呆的看着钱老婆子。
其实秦安是觉得见世面了。在以前那个高度文明的时代,亲眼目睹这样壮观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而秦槿棋回过神发现外甥女醒了,还直勾勾的看着钱老婆子,以为把孩子吓着了。
轻轻叫着乐儿乐儿。
秦安回过神就看到这个和娘亲有七分像的人。还不等她想这是谁。
就听“乐儿乖,呼呼毛吓不着,三舅舅给咱们乐儿呼呼毛。”说着看上手揉揉秦安稀疏的毛发。
秦槿棋看到外甥女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还看到外甥女冲他笑,秦槿棋那颗心啊,软乎乎的,也想要女儿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