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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当地职员丢下不管,在一群平民中鸣枪示警……只是我脑子里萌的想法,这个决心我最终没有下了。
克制克制,人生就是这么在克制中一步步走来。
克制也是城府深组成的一部分?也许,如果它真的是,我宁肯不要带有克制的城府,宁愿自己做个我行我素的人。
这次勤务有着明确的分工,比如外事、警戒、处突、联络、保障、交通等专门小组,武强具体负责外围警戒和处突方面,把我这个有点文化的人放在当地人当中,可以说是一种残忍的安排。
好在,我眼睛已经不像以往那么洁净,开始什么事情都能放进去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远处一百多米外的武强,他正擦着头上的汗,低头躲着上空又毒又大的太阳,防弹衣的扣都解开了,估计是热到家了,连头盔都拿在手里当扇子用了。
他向这里看来时,我举起大拇指再垂直向下,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然后用手捂了捂胸口,一幅很难受的样子。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青皮啊,你救救我吧,我正在受难呢。”
武强怎么做的呢?头盔一把从车上扔下来,快跳下来,连身上的尘土都不拍就跑过来了。
我赶忙走出来,委屈地看着他,虚晃一拳想捶他肩膀:“哥,我憋屈。”
“我还特么憋屈呢,你那里面有自然风,我够快晒成烤鱼了,只能坐在车上,给你打更,给你瞭望,这么敬业的高温下服务人员,容易吗,你还说你委屈。”显然武强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事呢,他那几百句日常英语,国内时应对考核还可以,到了现在,早就日晒风化差不多了,看着我们争吵不休,基本就是鸭子听雷。
我回头看了下人群里面,布鲁托尔还在那里冷漠无情地训斥牛思顿。
牛思顿木讷地看着他,受了莫大委屈又无法申辩的样子。这会,连族长阿尔奇老大爷都听得昏昏欲睡了,外围年轻人嘲讽的口哨一浪高过一浪,局面比原先更复杂了。
“大头,他们刚才争辩什么了,看着和农村宅基地被别人家占了似得,没完没了,不是探讨什么狗屁土著学问吧,还是布鲁托尔催电费啊,着地方也没电啊。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武强拍拍耳朵,又甩了甩头问我。
“土著习俗、催缴电费都是小事,主要是学习他们习俗,学习,你懂吗……”我看着武强善意正直的目光,不想说出自己目睹的冷漠人性。
“学什么啊?凉快的地方,天然打空调、自然风,学的过瘾吧,你这个龟儿子,把外面执勤的哥们都忘没影了吧。”武强有点不耐烦了,我把叫过来,明摆着是赚了便宜卖乖嘛。
我嗫嚅地说:“青皮,我学他们吃*人呢,专挑肌肉好的嫩的吃,吃心*肉,活生生的,看谁好吃谁,吃了人家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你还的遭殃,就像牛思顿先生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面包没粮食吗,吃什么人*肉啊,这不是造孽吗,我看看是谁这么禽兽。”几个关键词瞬间把武强惹恼了,他脑门青筋都鼓起来了。
“是的,青皮,不仅如此,远比国内拐卖儿童更可怕,你能想到吗,还有比杀*人吃人更可怕的事,是冷漠,是对活人祭祀的纵容……”我憋了一肚子的火,不向兄弟诉说,又怎么能忍住呢。八壹中文網
“大头,你告诉我是哪个?我先剥了他的皮,狗娘养的。”气的武强要爆了,我几乎听到他牙床摩擦的声音了。
这个神秘怪异的蛮荒之地,仅凭着两个人的对峙和争吵,我就确定了这一切是事实吗?就凭牛思顿憨厚的面孔和委屈无比的表情?
这些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我脑子深处,那根讲事实重证据的弦占据着主要位置。
“青皮,这事还只是初步怀疑,最终结果还需要调查,我是坚持不住了,难受的很,想起那些故事中的被害的孩子,往往眼睛还闭上,小**已经没了,……被肮脏的黑手掏走了,你说这种故事是不是不听也罢。”
我修学过法医专业的,这些场景见过无数次,可都是没有生命特征的标本。
“故事啊,大头,你怎么不早说,弄的我差点要上房揭瓦,冲进去杀人了,不是杀人啊,是惩罚天理难容的恶人。”武强和我一样,绝对希望这是道听途说,或者杜撰的传闻。
我叫来武强,就是给他讲个故事吗,尽管证据没有拿到手,我已经确定这种陋习的存在,和他说了些话就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点,省得现场愤怒爆,燃起了熊熊烈火,自己做出愚蠢至极的事。
“青皮,你回去,一半是故事吧,有些传闻晚上再说,听我的,坚守岗位,情况不是那么好。”我推了一把武强,自己转身回去继续参加这个非人道的座谈会。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的,当小个子翻译催着我回到路口上车时,我低着头,像个犯错的男孩,再也没有勇气去看牛思顿这个看似可怜的壮汉。
夜宿布坎青维和分部时,我怎么也放不下这件事,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来自斐*济的民事调查队长哈里达递给我一杯烈酒:“文韬,喝点酒吧,压压惊,免得晚间噩梦。”
“大叔,任务区里酒金贵,您留着自己喝吧,我没事,就是鞍马劳顿,累了点,没事的,随队军医跟着呢。”看着满头花白的哈里达先生,他眼角皱纹纵横,精气神不是很好,我怎么忍心喝他的酒。
“喝吧,我在这个任务区履行职责十多年了,除了回国休假,在这里大约度过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始终是烈酒陪伴过下入睡的,
再有一周时间,我就回国了,永远离开这里,在家乡安度晚年,再也不会回来,我剩下的酒怎么办,我终生放不下的事情,也有。”哈里达大叔今年快六十岁了,像忘年交那样和我说着。
我端起他递过来的高脚杯,吃了一口榨菜咸菜,小口喝了一口,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心痛喝酒喝的是毒药啊,今天的事久久放不下,烈酒更加剧了我的痛苦。
哈里达递过来他洁净的手帕,探了探身子,悄声对我说:“晚上咱俩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