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何恩慧走到苏悠乐身边大声呼喊苏悠乐，苏悠乐才猛地一下回过神。

苏悠乐焦虑地关掉手机，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我难免得多关注一下。”

“我明白，找你是其他事。”何恩慧焦急地问，“上周三，谭嬷嬷真同意你请假呢？”

“对啊。怎么呢？”苏悠乐好奇地问。

“真阴险。”何恩慧指着电脑屏幕，“最新邮件，你被人事部门通报了。”

“什么？”苏悠乐惊了一跳，忙握住鼠标，点开考勤邮件。

人事部门认定她无故旷工两天半，进行全公司通报。内部处分待高层开会，部门领导和她谈话后决定。屏幕上的字变成一把把刀对苏悠乐进行凌迟之刑。

“你有走请假流程吗？”何恩慧见苏悠乐慌了神，帮忙想办法。

“那天走得急，加上名义上请假两天，其实是两天半。根据公司规定，我就走了另外一条请假路线，先向直属领导报备，流程后补。我当着谭总监的面请的假，她亲口同意了的。”苏悠乐的脑海乱成一锅粥，交错的十指紧张地摩挲。

“谭嬷嬷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她显然趁机给你下套了。趁人之危，她真不是个东西！难怪到现在都生不出孩子来。”何恩慧磨牙霍霍，“这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苏姐，我给你作证，你向她请了假。沈旭也可以作证。全办公室的人都可以作证。”

“你们亲眼看见的吗？”苏悠乐表情复杂地问。

“你告诉我的，还有假吗？”何恩慧义正言辞。

“那没用。这不算人证，至于物证……我也没有。”苏悠乐垂头丧气地说。

“那也不能任由她颠倒黑白啊！”何恩慧生气地拍桌子。

苏悠乐想了想，站起来：“我找她当面对质。”

“我陪你去。”何恩慧急忙跟上。

苏悠乐赶到谭舒办公室。紧闭的办公室房门让苏悠乐吃了闭门羹的同时，仿佛在嘲笑苏悠乐的幼稚。

“心虚！这绝对是故意的。”何恩慧踹了脚门。

苏悠乐觉得自己就像一口阀门被堵住，偏还在被大火烧的高压锅：“缩头乌龟也有伸头的时候，走去问问其他人。”

苏悠乐准备找熟人打听，却刚巧碰见谭舒和总经理从会议室走出来。

“当着总经理的面撕开谭嬷嬷的丑陋嘴脸，看她还能怎么狡辩！”何恩慧一马当先地冲上前，拦住谭舒，“谭总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上周三，苏姐的孩子走丢，回老家找孩子，明明向你请了假。你也同意了。你怎么不告诉人事部门呢？”

苏悠乐心里“咯噔”一声。何恩慧用意颇佳，可说得太直白了。

谭舒看了眼苏悠乐，又转向何恩慧：“你是代替苏经理发问吗？”

何恩慧笃然发觉自己说话方式有问题，脸蛋憋得通红：“不是。”

“是。”苏悠乐仗义地挺身而出。

“苏姐不是这样的。那天，你请完假还给我们交接了工作，才匆忙地赶高铁。我……”

虽然何恩慧说话过于直白，但是问出了她心中想问的问题。何恩慧这般维护她，她要是拿何恩慧当枪使，还算是人吗？

苏悠乐打断何恩慧的辩解：“谭总监，你贵人多忘事，我请假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总经理。这算是半个人证吧！”

“我？”周崇毅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谭舒一脸委屈地抢过话头：“想用对付沈旭那招对付我吗？我知道你认定我抢了你晋升的机会，从我到公司开始一直拒绝配合我开展工作，明里暗里想办法赶我走。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一直包容你。可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利用你制造的巧遇，强拉着总经理给你当人证。”

这表情就差没梨花带泪，这话语字字诛心。这明显是故意给她挖的坑啊！苏悠乐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上周三请假的经历，是她太着急忽略了谭舒暗喜的表情，巴不得她多请几天假的渴望。

她太大意了。怎么就在那刻轻信了谭舒，连请假流程都没走呢？

苏悠乐紧咬下唇，凝视谭舒，告诫自己别冲动，盘算着有无力挽狂澜的希望。

“睁眼说瞎话的是你吧！孩子走丢了，不请假去找，旷工两天半……想被开除吗？更何况，没请假为什么对整个办公室撒谎请了假？稍微动动脑就知道谁在胡说八道。”何恩慧实在受不了谭舒做作的表演，再度挺身而出。

天啊！她忍住按兵不动，却忘记何恩慧也是个急性子。苏悠乐后悔同意何恩慧跟着她来找谭舒：“恩慧少说一句。或许，谭总监是忙完了，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好。”

何恩慧难以置信地瞪圆眼：“这都什么时候呢？你还善良地替她找台阶下。总经理，你评评理。这么善良的苏姐可能是谭总监口中那种奸诈小人吗？倒是谭总监上任后，对我们诸多刁难，各种瞎指挥。整个产品部门对她怨声载道，如果不是苏姐从中协调，估计业务上早出问题了。”

何恩慧只差没挑明谭舒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可谁不知道谭舒是总经理挖来的人才，何恩慧质疑谭舒不等于在质疑总经理吗？

苏悠乐偷看一眼周崇毅。周崇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充满不悦：“谭总监真有这事？”

谭舒没回答，何恩慧着急地又想开口。苏悠乐急忙拉扯何恩慧衣角制止，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瞧，哑口无言了。总经理，谭总监成天只知道开会，忙着揽权和排除异己，根本不熟悉公司业务，我们都认为她不适合出任产品总监一职。”何恩慧觉得长期累积的怨气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疏解。

“那谁适合产品总监？”周崇毅沉着脸发问。

苏悠乐见何恩慧急迫地张开嘴唇，急中生智踩了一脚何恩慧。

何恩慧口中的“苏”字，成功地变成“哎呦”。

“恩慧只是发发牢骚，还请总经理和谭总监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大学刚毕业，又仅是产品专员，眼界和格局自然比不上两位。谭总监和上一任产品总监管理风格不同，产品部门的普通员工难免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这段时期难免抱怨声要多点，看上去是为公司着想，实则是格局小了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谭总监煞费苦心增加开会时间和次数的原因。开会是拉进彼此关系，尽快熟悉彼此工作模式的办法之一。”苏悠乐企图降低周崇毅的怒火。

她替苏悠乐说话，苏悠乐怎么还贬低她啊？何恩慧着急地叫嚷：“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