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失望！我们等你带我们反击，把谭嬷嬷赶下台。结果，你倒好第一个放弃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这群跟随者？”沈旭咆哮。
“我——”苏悠乐胆怯地后退一小步，“对不起，我是个失败者。你们也看见了，我继续发展我就是公司的透明人。我连保住工作都困难，凭什么反击？我劝你们要么离我远点，要么另谋高就。”
“困难是暂时的，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当时被公司上下排挤，都熬过来了。你怎么就不能熬呢？当时，我只有你帮我，你现在有我、恩慧和产品部门许多人。对了，还有刘总。最近，董事长借刘总的手敲打总经理。刘总恢复了不少实权，有机会他也会帮你的。”沈旭着急地分析公司形式，“谭嬷嬷明显是外行人指挥内行人，再加一个口号大于行动的猪队友张经理。他们迟早会翻车的，到时候就是你复出的机会。在那之前，你只需要做好准备，静待时机。”
“以我的现状，时机也是别人的，不会是我的。谭舒对你一直颇有好感，你要抓住机会多多努力。说不定，那个机会是你的。到时候，我就得尊称你一声沈总监。先说好，你上去后，可要多关照我。”苏悠乐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隐藏绝望的内心。
“我才不稀罕那个位置了。”苏悠乐和他竞争产品总监的时候，他做梦都想夺得产品总监。可谭舒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只觉得恶心。
“不稀罕，当时和我抢那么厉害干嘛？”苏悠乐说。
“此一时彼一时。”沈旭瞪着苏悠乐，严肃地说，“倒是你。你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沙丽玲！”
“我，沙丽玲？我才不爱嚼舌根，编八卦。”她要像沙丽玲，刘鸿钧给她出的主意早用上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苦熬着。
“可你一胎还小，就准备生二胎了。你准备辞职当家庭主妇吗？”沈旭想到苏悠乐搜索的内容，胸腔中的怒火猛烈燃烧。
“我才不会辞职了，两个孩子更花钱，我老公又不是富二代。”苏悠乐双手放在小腹，鼻头酸楚，心里非常难受。
“你还真准备二胎啊！我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结果只是嘴上说得漂亮，依然逃不过家庭主妇的魔咒。幸亏成为产品总监的人是谭嬷嬷，而不是你。”沈旭讥讽地冷笑。
“我怎么比不上她呢？法律允许，国家鼓励，我生二宝又碍着谁呢？你们希望我和谭舒争斗，可你们有没有看清事实？”苏悠乐难以抑制重压下的脾气，大声嘶吼。
“事实就是你变了。你的火爆直爽呢？你的执着和自信呢？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暮气沉沉，同行尸走兽有什么区别？”沈旭气得脸红脖子粗。
“漂亮话谁都会说。谁又真正从我的角度为我想过。我没有恩慧年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没你家世好，最差不过继承家业。我背着房贷、车贷、教育基金……我不能不计风险和后果地选择我想要的工作和生活。谭舒是我顶头上司，除了没有无故开除我的权限，她把我搓圆捏扁的机会多着了。与其这样僵着，任由她把我变成透明人，踢出公司。为什么我不趁着清闲的时候换种活法？”
“天啊，这些话居然从你口中说出来，你真的堕落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早知道这样，我和恩慧还不如早点离开公司，另谋高就。”沈旭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悠乐。
苏悠乐眼里闪过愧疚地光，嘴上依然强硬：“你们现在走也来得及。我是个没用的人，没办法为他人的未来兜底。”
“别给自己脸上添光，好像谁指望你兜底似的。”沈旭喘着粗气，停顿片刻，忍不住又说，“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真的准备认输，放弃和谭嬷嬷对抗？”
苏悠乐沉默片刻，低声咕哝：“认输和二胎哪有必然联系？”
“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二胎不过是你逃避恐惧的借口。苏悠乐，我就弄不明白了。你身边那么多人支持你，你到底在恐惧什么呢？你留，一群人陪你等待机会。哪怕谭嬷嬷不给你机会，你就不会去抢吗？你走，按照你的能力哪里找不到工作呢？家庭压力大……你再生一只吞金兽的勇气都有，还怕家庭压力？懦夫！”沈旭咬牙切齿，步步逼近苏悠乐。
苏悠乐节节后退，靠在围墙上，产生会被沈旭推下去的恐惧。
沈旭一只手撑在苏悠乐身侧的围墙上，目怒凶光地瞪着苏悠乐：“我真是——”沈旭另一只手握拳，击在苏悠乐另一侧的围墙，冷哼一声，失望地离开。
苏悠乐靠着围墙，脑海里重复着沈旭离开时的目光，那冷冷的目光铺面而来，如同一盆冰水让她感到透心的凉。
她错了吗？可及时错了，她又能怎样？苏悠乐的手放在小腹。这里应该已经有二宝了，无论对错她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沈旭、何恩慧和支持她的同事猛地在脑海里变成一只只怪兽，撕咬她的灵魂，让她变得更加迷茫。
苏悠乐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压力倍增，竟闪过轻生的念头。
“傻想什么了。”她摇头，切断那丝不好的念头，点开圆圆幼儿园的视频监控，看着圆圆熟睡的面孔，心里温暖不少。
回过神，她不忘掐着上班的时间，准时返回办公室。办公桌上的饭菜已冷，可饭盒旁边放着一杯温暖的奶茶，一份温热的汉堡。
苏悠乐环视办公室，发现沈旭正偷偷看向她。瞬间，她明白这份暖心的吃食是沈旭为她点的。
她怀孕了，按道理应该远离一切刺激性饮料。可沈旭这份关怀像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她。她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再拿起汉堡大口咀嚼。
沈旭见苏悠乐肯吃他送的东西，露出窃喜的表情。他觉得刚才在天台说的话有些过重，但又觉得那些话都是大实话说得没错。双重矛盾让他除了送出补偿苏悠乐的午餐外，实在难发出一条能体现心情的短信，发送给苏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