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徐徐的清晨，金灿灿的阳光早早地洒向屋内。苏悠乐打着呵欠，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按照惯例履行起床后第一件事，冲进厕所检验晨尿。
“啊——！”苏悠乐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震醒赖床的方正和圆圆。
方正骨碌翻下床，冲向卫生间，扭动门把。门从里面上了锁，方正没能打开门，只能焦急地拍门叫嚷：“老婆，老婆出什么事呢？”
卫生间内没有回应。方正着急地抬起脚，准备破门而入。
“我没事，你让我静静。我一会儿就出来。”苏悠乐的声音很沮丧。
“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方正稍作停顿，加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卫生间沉默片刻，传来苏悠乐的哭泣声。
“老婆，老婆！”方正着急的拍门，却得不到苏悠乐的回应。
“爸爸，妈妈怎么呢？”仅穿着睡衣的圆圆拉扯方正的裤脚。
“我也不知道。”方正摸摸圆圆的头，挤出笑容，“别担心，这里有爸爸！你回床上玩会儿，我们一会儿就来。”
“妈妈是不是被坏巫婆控制呢？”圆圆紧抱着方正的长腿，拒绝回去。
“嗯？”方正没理解圆圆话里的意思。
“妈妈早上起床进卫生间，下午回家进卫生间，出来就变得很可怕。一定是巫婆控制了她，你快打开门救救妈妈。”圆圆摇晃着方正的手臂。
原来感到家庭氛围变得奇怪的不仅是他：“别担心，她没事的。”
“我害怕，不喜欢巫婆妈妈。”圆圆满怀期盼地望着方正，“爸爸，你来接我放学好不好？”
“爸爸要上班。”女王闭门抽泣，公主门外抱怨。方正一个头两个大。
“妈妈也要上班啊！她可以接我，你为什么不行？”圆圆嘟起小嘴。
方正愣了愣，解释说：“妈妈工作不忙，我很忙啊！我还经常加班了。”
“你们都不爱我，只想要小宝宝。我好可怜！”圆圆晶莹剔透的泪珠瞬间滚落。
方正惊了一跳，压根没想到圆圆会爆出这么成熟的话语：“哎呦，小公主怎么会？爸爸妈妈爱你，没想想再要一个。”
“撒谎！妈妈经常摸肚子，那里住着坏巫婆送的小宝宝。”圆圆嚎啕大哭。
“没，没有。”方正否定得毫无底气。
“妈妈变成巫婆妈妈，爸爸变成撒谎爸爸，我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呜呜呜……”圆圆眼睛眉毛挤成一团，哭得抽搐。
方正手脚无措，除了叫嚷“别哭！”毫无应对之策。
“咔嚓”！卫生间门开了。苏悠乐顶着红彤彤的眼睛走出来。
方正和圆圆同时望向苏悠乐。圆圆看着精神状态极差的苏悠乐，一时间竟忘记了哭泣。
“坏巫婆走了。妈妈没有小宝宝，只有你。”苏悠乐想对圆圆展露笑容，可偏偏她无法控制嘴角上翘。
圆圆转身，紧抱住苏悠乐磨蹭，哭着喊妈妈。
苏悠乐蹲下身体，抱紧圆圆，眼泪簌簌而下。
什么情况？方正望着圆圆和苏悠乐，难有插足之地，只能站在她们身旁宽慰：“好了，好了，都别哭了。”
苏悠乐和圆圆无法接受方正苍白的宽慰，紧靠着彼此继续流泪。方正见宽慰无用，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
圆圆越哭越觉得不对劲。妈妈怎么不安慰她，反倒比她哭得还厉害？
“妈妈。”圆圆把脑袋从苏悠乐肩上移开，看着苏悠乐红肿的眼睛，急忙为苏悠乐擦眼泪，“我知道你变回来了，不是巫婆妈妈了。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乖，不哭！”
“宝贝，这段时间对不起。”苏悠乐亲了一下圆圆的额头，再次紧紧地拥抱圆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你吓着圆圆了，别哭了。再说，眼睛哭肿了，上班也不好看啊！”方正被苏悠乐和圆圆的哭声扰得心乱如麻。
“你说的是人话啊！没看见我有多伤心吗？女儿都知道疼我，你却站在一旁把我的悲伤当笑话看。”苏悠乐向方正投去一记眼神杀。
“我哪有笑？我挤不进来，也哭不出来啊！”方正着急地辩解。
“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不知道给我和女儿拿纸巾擦眼泪。还是真像女儿说的那样，你不爱我们呢？”负面情绪如同洪水般填满苏悠乐的心湖。
“妈妈回来了，爸爸变坏了。”圆圆刚变小的哭声，再次高昂起来。
“哪能啊！我不爱你们，我爱谁啊？”方正面对哭肿眼睛的两个女人，吐出口粗气，“得，我去拿纸巾。”
方正大步走向餐厅，抓起餐桌上的纸巾盒，快速返回苏悠乐身边。
“瞧，眼睛都哭肿了。别哭了，天大的事一家人商量。乖，都擦擦眼泪。”方正蹲在苏悠乐和圆圆中间，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苏悠乐。
苏悠乐可怜巴巴地看着方正，抽泣两声，接过纸巾。
“你是妈妈要给圆圆当榜样的。”方正说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圆圆，“你也擦擦眼泪，别哭了。今天下午放学，爸爸来接你。”
“真的？”圆圆梨花带泪地望着方正，极像向饲养员讨要食物的熊猫宝宝。
“嗯。”方正忘记项目正在赶工阶段，心软地点头。
圆圆松开苏悠乐，把脸蛋凑到方正面前：“给我擦眼泪。”
“遵命，公主殿下。”方正搂着圆圆，轻轻地替她拭擦眼泪。
她也想赖在某人的怀里，让某人给她擦眼泪。可是，曾经那个专属她的位置，现在俨然已经换人。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像圆圆这样对方正撒娇了。
为母则刚！干嘛吃女儿的醋。
苏悠乐在脑海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连续抽出好几张纸巾，抹掉眼泪和鼻涕：“来不及做早餐了。你下楼去买包子和豆浆。我和圆圆冰敷一下眼睛，洗漱和换好衣服就出门。”
“冰敷有用吗？要不，你和圆圆请假。”方正看着苏悠乐和圆圆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提议。
“爸爸又骗我！你会长长鼻子。你答应接我放学的。”圆圆“哇”一声，又哭了。
“谭舒盯我盯得紧，我又才受了处分，不方便请假。”苏悠乐看上去状态非常糟糕。
“你脸色很差，得先顾身体。你不是猜测应该……”方正搂着圆圆，只敢眼神暗示苏悠乐关注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宝宝。
苏悠乐一手抚摸脸蛋，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我没事的。脸色差可能是因为小红来了，我……”苏悠乐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