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芊仗着有人来撑腰，胆子大了不少。

她当着顾南川和苏楚楚的面，省去前面的事情，专门挑宋漓最后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说的时候，带着哭腔和委屈。

苏楚楚听完后，也红了眼眶。

姐妹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演。

余笙真想骂一句，碧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轮到了顾南川。

他直视宋漓的眼睛，声音低沉，“是你说的？”

余笙担心顾南川对宋漓动手，在旁边解释着，“不怪阿漓，是她们先……”

“把她带出去！”

顾南川话音落下，李航拽着骂骂咧咧的余笙走出了包间。

关上门的那瞬间，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依稀能够听见苏楚楚的抽泣声。

宋漓觉得很假，只听得耳朵聒噪。

她站出来，主动承认，“没错，是我说的。”

宋漓深信身怀坦荡之人，毫不畏惧一切。

下一刻，她的下巴传来剧痛，男人的手在隐约用力。

宋漓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

顾南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容置疑，“道歉。”

苏楚楚听了后，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声音也是十分柔弱，“南川，算了吧，宋小姐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苏芊芊反驳道：“姐姐，怎么能算了呢，你是算了，可我呢，我不过反驳了两句，竟然硬生生挨了一个耳光，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打过我。”

苏楚楚：“怪姐姐没用。”

苏芊芊：“我不管，做错事情的人就是要道歉，不道歉的话，那我下次见了她是不是可以直接上手啊。”

话说到这里，顾南川不悦的朝着这边看过来。

苏芊芊顿时一个激灵。

终于闭上了嘴。

可是她想不明白，顾少是喜欢姐姐的，为什么她反而有一种顾少在护着那女人的既视感。

是她的错觉吗？

苏楚楚忙拽着苏芊芊的手，警告她，“别胡说。”

她这才安分一些。

顾南川知道宋漓的性子，是能够做出打人的事情。

对于苏芊芊的话，他深信不疑。

并且宋漓自己也承认了。

那这件事情，无可厚非就是苏芊芊讲的那样。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宋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宋漓以前觉得顾南川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充满着磁性，今日与往日的并不同。

可总会让宋漓觉得声音难以入耳，怪恶心的。

她抬起头，和他对峙，也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你如果信我，就不该逼我。”

说到底，在他心里，就认定了她是那种会随意乱来的人。

“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再说下去，就是狡辩。”

宋漓反问：“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

顾南川加重了语气，“是你亲口承认。”

宋漓试图挣脱掉他的禁锢，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虽说挣脱开了，下巴上的疼痛还存在。

站定后，她眼神坚定地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绝不会道歉。”

尤其是对伤害过她的人。

说完后，宋漓打算离开包间。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的不想见到顾南川。

“余家，我记得没错的话，正打算竞标一个项目，余先生好像要砸不少钱。刚巧，这个项目，顾家也看上了。”

余家最近几年情况不是很好，她听余笙说过，虽说艰难一些，如果那个项目顺利的话，能够稳重公司情况。

在这个时候，顾家如果参与一脚的话，余家就失去了一个宝贵机会，想要再次翻身的话，怕是有些难了。

宋漓停下了脚步。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给自己的。

而后，她转身，忽略掉顾南川审视的目光。

脸上的那抹弧度还在，她昂首挺胸，踏着高跟鞋来到苏芊芊面前。

苏芊芊有些怕她，缩在了苏楚楚的身后。

宋漓干脆利落，“苏小姐，对不起。”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

态度是好的，人也是听话的。

可总体下来，谈不上真诚。

“弯腰九十度，再说一遍！”

冰冷的话，每一个字如尖锐的匕首，精准的刺向宋漓的胸口。

她只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暗暗握紧了手。

苏楚楚：“芊芊是个小孩子，南川，不必让宋小姐这么做了吧。”

下一刻，就看见站在原地的宋漓，弯下了腰，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只不过这次的音调，似乎有些抖，

“对不起！”

“芊芊，还不快把宋小姐扶起来。”

苏芊芊撇嘴，“她给我道歉不是应该的吗，我没让她下跪就已经很好了。”

“你这个孩子，胡乱说什么话。”

“原本就是。”

说完，苏芊芊翻了个白眼，刚好精准的在半空中与顾南川对视，男人眸中的阴沉，让她瞬间缩起脑袋。

宋漓始终保持这个姿势，脑后的长发，顺着脖子倾斜下来，遮挡住她完整的侧脸。

顾南川见到她这番模样，眸中泛起隐隐心疼。

他低声提醒，“芊芊！”

苏芊芊不情不愿的上前，站在宋漓面前。在这个角度，宋漓刚好能够看到对方的鞋子。

此时的她，已经低入尘埃。

“好了，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认错，那我就原谅你了。”

宋漓在听到这句话时，重新站直了身体。

因为长时间的弯腰，供血不足，脸颊发红，加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像一个破碎的精致娃娃。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她依旧是抬起高昂的头颅，即便是让她九十度道歉，等她重新站直了身体，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漓。

逼迫着她违心做事，苏楚楚是有些爽，但是这种爽也是一时，她想要看到宋漓永远臣服她的脚边。

而不是还像现在这般，高高在上。

苏楚楚上前，打算去握宋漓的手，后者直接退了一步。

她也不恼，说了一些场面话，“小孩子家不懂事，我知道宋小姐不是故意的就行，以后咱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宋漓声音毫无情绪，“不必，我有朋友。”

她没有兴趣去观察苏楚楚那双含着恨意的双眼，而是直径来到顾南川的面前。

“顾少，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