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戚砚着急地追上去,“少夫人不必迎将军,只在河边等候即可。”
“无妨!”朝颜兴冲冲地往回走,扶了扶头上的玉簪——那是戚容年方才说着回礼买给她的。
“……朝歌不介意为妾,只求嫁给容年哥哥……”
路过一个偏僻小巷,熟悉的声音传入朝颜耳中,她顿时停了下来,朝小巷深处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地上仿佛有团光亮。
“少夫人随属下回去吧。”戚砚挡在朝颜面前。
“你闭嘴!休要挡我!”
朝颜一步一步朝里走去,走到那团光前,转过弯,便看见了戚容年,以及他怀中的谢朝歌。
“谢朝颜?”戚容年见到她来心下一惊,连忙推开了谢朝歌,“你听我解释。”
“戚容年,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啊!”谢朝颜死死地盯着他二人。
戚砚和令云随后赶来。令云连忙走到朝颜身边搀扶住了她,一边狠狠地剜了谢朝歌一眼。戚砚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
朝颜听见,忍不住嘲讽道:“怎么,如今没有看好我导致我发现了你们二人私会也算是失职了吗?”
瞧她真生了气,戚容年连忙伸手去牵她,却被她用力挥开。
朝颜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我道你如何肯带我出来逛花会,原是为了与她谢朝歌相会啊,竟还让戚砚拦着我。若不是我妄想着同你一起放河灯祈愿才过来寻你,也不会看见你这副佳人在怀的模样了。”
“郡主您别气坏了身子。”令云赶忙安慰道。
听见朝颜说她在等他放河灯,戚容年一时间有些愧疚:“我同朝歌只是偶遇……”
“姐姐,姐姐你莫气……”谢朝歌突然哭了起来,顺势跪在了地上。
戚容年连忙弯腰搀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容年哥哥你莫管我——”谢朝歌推开戚容年“姐姐,我是真心喜欢容年哥哥的,即便是做妾我也愿意,求姐姐成全我和容年哥哥吧!入府以后我绝不会争宠惹事,一定伺候好姐姐和容年哥哥。姐姐若不愿,我只能以死明志!”
“朝歌你莫要胡说!”
朝颜的身体一阵冷过一阵,戚容年在这里,她便故意伏低做小,卖惨求荣,谢朝歌是想当着他的面逼她吗?她看向戚容年:“你也是这么想的?”
戚容年沉默良久,低头看了一眼朝歌,朝歌也看向他,眼中有深情,有可怜,有哀伤。他重新抬起头,对朝颜说:“谢朝颜,你知道我与朝歌两心相悦的。”
朝颜冷笑了一声:“若我不愿呢?”
戚容年知道她不悦,便斩钉截铁地许诺:“你放心!即便朝歌入府,她也不过是妾,我保证绝不偏私,更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
朝颜的心寒了又寒,她默默拔下发髻上的玉簪,递给戚容年。
“谢朝颜,我赠你便是你的。”
“啪”的一声,寂静的小巷中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玉簪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断成了好几截。
“啊!”谢朝歌被惊吓到,下意识地倒在了戚容年的脚边。
“朝歌!”戚容年连忙蹲下身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你无事吧?”
“我没事的。可惜了姐姐的玉簪……”
“不过是支玉簪,哪有你重要?”
从头至尾,戚容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朝颜心痛至极,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谢朝歌。”半晌,朝颜才说出话,她直直地和谢朝歌对视。
谢朝歌自然不怵,面上虽是装的楚楚可怜,但眼神中的挑衅却十足。
“你既然这么想做妾,我便成全你。你庶女之位,配个平常人家的正妻绰绰有余,不过既然你想入高门,我也给你这个机会。”
许是没想到朝颜会如此干脆地同意,谢朝歌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戚容年亦是没想到朝颜会同意,闻言,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了她,见她一脸漠然,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只说了一句:“多谢,朝颜。”
朝颜不做理会,转身一脚踏在了白虎花灯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容年哥哥,我终于能嫁你了!”谢朝歌高兴地扑进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而戚容年却无心欢悦,只怔怔地盯着地上破碎的白虎花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