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热闹的很,不过却只是大臣之间觥筹交错,朝颜在一旁乐得自在,只吃她的便好了。
林姨娘不便出门,谢申就带了谢朝歌前来赴宴。朝颜瞧见打扮出众的谢朝歌,讽刺地笑了笑也不愿理会他们。今日也有不少王公家的子弟前来,谢申无非是想带谢朝歌给其他人看看,到时哪家公子看上了她,好去提亲。
不过谢朝歌不是愿做戚容年的妾吗?如今又这般,倒不怕戚容年不悦。
朝颜开口讥讽道:“不愧是戚将军看中的人啊,这打扮起来果真明艳动人。我竟不知我这妹妹有此等绝色。戚将军可早早挑日子下聘,别到时候到嘴的鸭子飞了。”
戚容年瞧着风头更甚其他贵女的谢朝歌,心中怎会没有一丝波澜。即便是朝颜出言嘲讽,他也只能暗暗忍下。
看着戚容年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不自觉地扣紧了酒杯,朝颜几乎要笑出了声,只觉得心中痛快极了。她更是没想到,还没轮到自己出手,这二人的关系就脆弱了好几分啊。
台上的皇帝喝的微醺,皇后在一旁劝着他少喝一点。皇帝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一转眼瞧见了谢朝歌,眯了眯眼问道:“那位可是谢相家的二小姐?”
被皇帝点名的谢朝歌惊喜不已,刚想开口回话,却被谢申按住。谢申转头行礼,笑着说:“回圣上,正是小女。”
朝颜的手肘抵在桌上,手掌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戏。
“啧啧。”皇上忍不住称赞道,“谢家这二小姐可是有沉鱼落雁之姿啊!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求娶到如此姿容的女子啊!”
谢申忙不迭地说:“圣上谬赞了!小女毕竟是庶女,臣对她没有太高的期望,只要求平安顺遂就好。”
“朕记得安平郡主是朕赐婚嫁与了戚将军是吧。”
不得谢申回答,朝颜先一步举起酒杯敬皇上:“臣妇在此多谢圣上抬爱!”
赐婚一事,对戚容年来说也算是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如今再次提起,他必然不大痛快,只跟着同敬了一杯,便再也没了动作。
不过此番提起赐婚,谢朝歌却是不同想法——倘若圣上也为她赐婚,求得一好姻缘,再多些封赏,她日后哪里还用看谢朝颜的脸色。
“庆国公府的二公子,如今已有十八了吧,还未娶亲,我看和谢二小姐,甚为般配啊。”
戚容年一听就急了,忍不住想开口说话却被朝颜摁住:“你着急什么?朝歌既然那么想嫁你,我想这庆国公府的富贵,她也看不上。”
“万一圣上要下旨赐婚该如何?”
“届时谢朝歌若是不愿,我必帮她陈情。”
戚容年听了这话才稍稍冷静下来,他也想看看谢朝歌会作何反应。
庆国公府何等显贵,比将军府不知高了几个台阶。谢朝歌一介庶女,要是能攀上这门亲,她祖坟也也算是冒青烟了。
谢申和谢朝歌听了皇上这话,果然心动了,不等庆国公开口,谢申便先一步说道:“小女庶女之姿,不敢肖想二公子。不过若是圣上想为小女指婚,微臣但凭圣上做主。”
皇上笑了笑:“诶!丞相,也还是应当问一问孩子们的想法的。”
谢朝歌看了一眼戚容年,有些心虚地转过了头,看向皇帝说:“圣上赐婚乃臣女之幸,张二公子才华卓绝,臣女仰慕,但凭圣上做主!”
没料到谢朝歌会如此爽快地答应,竟还说她仰慕张二公子,戚容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如看陌生人一般。想着她当初娇声软语地唤他“容年哥哥”,如今便能这么快攀上他人吗?
朝颜叹了口气,转头有些怜悯地看向戚容年:“你也莫怪我这妹妹,毕竟国公府的富贵,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庆国公府的人还未说话,谢家父女二人一唱一和,仿佛这婚事敲定了一般,一旁的其他贵女们都冷眼相看,十分瞧不起谢朝歌。
谢朝歌哪里还管的上这些,倘若做了这庆国公府二公子的正妻,她在这京城不晓得有多风光呢。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开口道:“那今日就由朕做主,把谢二小姐许配给张二公子罢!”
“多谢圣上。”谢申忙不迭地谢恩。
“臣女谢圣上隆恩。”谢朝歌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反观戚容年,脸色阴沉着,手中的杯盏几乎要被他捏碎。
朝颜瞧见,轻轻握上他捏着杯子的手,柔声说道:“将军杯中酒尽了,妾身为将军斟满。待会儿恐怕还要贺一门喜事呢。”说着,她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斟满了一杯。
戚容年看着一旁温柔俯首为他斟酒的朝颜,胸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些许:“有劳夫人斟酒。方才我失态了,多谢夫人提醒。”
朝颜抬起头看着他粲然一笑,然后欺身凑到他耳边:“将军莫急,张家还未开口,这事儿,未必能成。”
突如其来的耳语令戚容年怔愣在原地,瞧着朝颜狡黠的模样,他喉头滚了滚,似乎觉得那事儿成不成,与他无关了。
果然,张二公子先是同国公爷一起谢了恩,却又提起了他与镇北侯家独女的娃娃亲——“她自幼与我订下亲事,因着她早年间生病伤了喉咙,无法言语,而镇北侯一家人又远在北疆,这才搁置一边。虽是父母之命,但我与她订了亲,自是不能背信弃义。还望圣上成全!”
圣上闻言,当即摔了杯盏:“大胆!你是想让朕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