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朝颜才从戚砚口中得知戚容年被戚夫人罚跪祠堂的事。
虽然她嘴上说着活该,但是心里到底有些不舍,晚饭时分便去了静宁阁伺候婆母吃饭。
“母亲可尝尝,这是我前些日子费了好大力气磨出来的藕粉,里面又添了红糖桂花,莲子芝麻,不知合不合母亲口味?”
一旁的王妈妈笑道:“郡主孝顺,夫人老早就说好这一口了,没成想还是郡主让夫人尝了鲜。”
朝颜听闻,笑的灿烂:“母亲爱吃便好!待会儿回去我就让令云给您送几包过来。我先前还怕母亲不爱吃呢!母亲可爱吃栗子芙蓉糕?等秋天栗子熟了,我便买些来做给母亲吃可好?”
戚夫人被朝颜哄得开心:“都好都好!瞧瞧我的儿媳,多孝顺!你也吃,尝尝我这里小厨房做的合不合胃口?”
朝颜点点头,高兴地夹起一个虾仁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变的郁闷。
戚夫人瞧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
朝颜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是的母亲,母亲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朝颜想起,容年他还未吃饭呢……。”朝颜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着戚夫人的神色。
听到朝颜提及自家儿子,戚夫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拿着筷头点了一下她的头:“我就知道你个小丫头过来,是为了替容年求情!”
“哎呀母亲!”被当面戳穿,朝颜不好意思地趴在桌上捂住了脸,“儿媳也不是专门为了容年的。儿媳自然是想来看看您呀!”
“怎么?我罚容年你是心疼了吗?可他那般对你,你还要纵着他?你还不告诉我!照理说,你也当罚!”戚夫人说着,语气严肃了起来。
朝颜听见戚夫人好似生了气,立刻抬起头坐正了身子认错:“母亲,儿媳知错了。”
戚夫人长叹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朝颜啊,母亲知晓你受的委屈,母亲是心疼你。”
听了这句话,朝颜怔愣了片刻,便瞬间落了泪。她不曾想过,原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戚夫人竟会知晓她的委屈,竟会心疼她!她哽咽着扑进了戚夫人怀中:“朝颜如今能有母亲疼我,此生足矣!”
戚夫人搂住朝颜,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她自己生于武将世家,一家人光明磊落,嫁与容年父亲之后,亦是逍遥自在,未尝经历过这等腌臜事,也对这些事嗤之以鼻,所以格外心疼朝颜。
况且朝颜品行端正、贤淑孝顺,又伶俐聪明,着实难得,哪里会不讨她喜欢呢?
倒是自家那个拎不清的儿子,做了错事还不知晓,净会惹她生气!
想到这儿,她问朝颜:“你如今替容年求情,是不气他了吗?”
朝颜从戚夫人怀中坐起,狡黠一笑:“自然是气的,我没打算这么轻易原谅他。况且他还瞒着您做这些事,实在不能轻纵了!不过我想着倒也不必饿着他,毕竟他是武将,饿坏了还如何练兵?只叫他跪一跪便好了!”
戚夫人赞许地点点头。
朝颜见状,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我待会儿给他送个饭?”
戚夫人夹了一块肉放入朝颜碗碟中,无奈地说:“行,去吧。”
听了这话,朝颜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给戚夫人布菜:“母亲您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