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朝颜和谢朝歌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谢申还未来得及开口表态,戚容年这时铁青着脸带着那几个歹人的证词走了进来。
“岳父大人请过目——这是小婿审问歹人所得证词,皆是他们画了押,按了手印的。”他弯腰恭敬地将几页纸的证词递给谢申,可眸中却是冰冷至极,“绝对句句属实!”
谢朝歌慌张地喊道:“父亲怎可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是合谋陷害女儿的!”
这次没轮到朝颜反驳,谢申就冷着脸接过证词纸抖了抖,压低声音质问:“你都未看这证词,你怎知是陷害你的?”
“我……”谢朝歌慌张中露出了马脚。
“未曾想妹妹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朝颜看着她自乱阵脚,忍不住出言讥讽,“可着实让姐姐佩服啊!”
谢申阴沉着脸看着手中的证词,上面清楚写明了是谢朝歌买通他们想要陷害朝颜,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害了自己……
谢朝歌和林媛看着谢申面上逐渐升起愤怒之色,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身体抖若筛糠。
“混账!”谢申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扔向谢朝歌,她躲闪不及,茶盏正中她的额角,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连旁边的林媛都被波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你姐姐?”谢申伸出手指着她骂,“你什么个东西!做出这等奸邪淫乱之事!真是要气死我!”
谢朝歌额角被砸的通红,瘫坐在地上哭的凄惨:“爹……我没有……”
林媛也帮着解释:“相爷,朝歌定是被人冤枉的啊……”
“冤枉?什么冤枉?做出这样不知羞耻之事还被那么些人瞧见了,我的老脸都丢光了!”谢申气的浑身颤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岳父大人,您息怒。”戚容年虚扶着他安抚道。
朝颜长叹一声,故作惋惜道:“只怕外面已经传开了,妹妹的名声扫地,张家想来也不会再要纳妹妹为妾了……”
谢朝歌怨毒的目光看向朝颜,朝颜抚手笑道:“啊,是姐姐口不择言了!妹妹不正想着如何不与人为妾呢吗?如此这般,自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够了!朝颜!”戚容年蹙着眉低声呵斥道,“到底是圣上下旨赐的婚,现下还不知如何,何必如此说话?”八壹中文網
他这是在帮着谢朝歌?供词他也看了,分明是谢朝歌害她才自食恶果,怎么反而她要被斥责?
朝颜刚想反驳,只听见外面内监尖锐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听见圣旨来了,谢申急忙起身走到厅堂正中跪下,后面一群人跟着跪了一地。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带着人走了进来,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二小姐受辱,深感痛心怜惜。特令其好生休养,以做安抚。另觉其为妾不妥,许其与国公府婚事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圣旨宣读完,谢朝歌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微臣谢主隆恩。”谢申俯身叩首,又见谢朝歌没反应,便伸手暗暗打了一下她,“还不谢恩!”
谢朝歌这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谢了恩:“臣女,谢主隆恩……”
“丞相大人快请起。”
谢申被戚容年和朝颜搀扶着,晃晃悠悠站起身,而后长叹一口气。
王忠看着这屋子里的阵仗也知道发生什么了,于是开口宽慰道:“丞相大人,最要紧还是保重身体。二小姐也是无辜受害,莫要过于苛责了。”
谢申叹口气,向王忠行礼道谢:“多谢公公宽慰了。劳烦公公跑一趟,今日家中忙乱,便不好留公公了。”
王忠笑呵呵地说:“丞相大人客气了,奴才还要回宫侍候圣上呢!告辞了!”
“那就恭送王公公了。”谢申行礼送别。
“恭送王公公。”戚容年也行礼道。
王忠欲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朝颜说:“对了,安平郡主,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了,丞相府这边,还需要你多照应着。午后宫里会派人送些东西到将军府。”
“是。有劳公公替我多谢圣上娘娘,恭送公公。”朝颜道谢。
王忠带着人走远之后,朝颜差点没笑出声来——皇上虽说安抚,却未赏赐,更未提及惩处歹人之事。还收回成命,替国公府退了婚,真是实实在在打了谢朝歌的脸。
“嘶……”朝颜挑衅地看向戚容年,顺理成章地反驳了他的话,“现下圣旨也下了,木已成舟啊!妹妹不必做妾了!”
谢申怎会不知这圣旨的意思,他颜面无光,自然把所有气都撒在了谢朝歌身上:“混账!”他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从今天起,你,给我在你屋里待好,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你出去!你要是敢出门一步,我给你腿打断!”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谢朝歌已然捂着脸泣不成声,林媛也在她身边抹着眼泪。
朝颜惋惜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可惜了啊妹妹!”她自顾自往外走去,踏出屋门后,又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可惜了……”说完,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