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他们前脚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后脚宫里的赏赐就跟来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宋嬷嬷带着一群内侍进了门,丫鬟奴才乌泱泱站了半院子。
“将军,郡主。”宋嬷嬷笑着说,“圣上娘娘说了,今日累了将军和郡主操心这些事,派奴婢来送些东西来做犒劳。”
“多谢皇上、娘娘。”戚容年恭敬地行了礼,可面上却并无什么喜色。
“谢过圣上娘娘!”朝颜倒是欢喜极了,行了礼便调皮地眨眨眼问宋嬷嬷,“嬷嬷,不知皇上和娘娘赏了些什么?”
宋嬷嬷是跟在柳芙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朝颜长大的,自然也是疼她的。她悄悄凑近朝颜耳边说:“娘娘最是了解郡主的了,除了金银首饰这些俗物,还有不少名家字画。这更难得的是西域新进贡的香粉,和一种名叫曼珠沙华的花儿,只两株,一株留在宫里,另一株便给郡主您了。”
“曼珠沙华?”朝颜一听,又惊又喜,“我以前只在图志上看过这个花,没想到真有!”
“是啊,西域也只进贡了两株。由此可见圣上娘娘看中郡主!”宋嬷嬷笑道。
“多谢圣上和娘娘!”朝颜歪头娇俏一笑,“也多谢嬷嬷!”
宋嬷嬷握住朝颜的手轻拍了一下说:“那奴婢就先回宫了。”
“朝颜送嬷嬷出去。”她说着,就要送嬷嬷往外走。
“不必了!”宋嬷嬷拦住朝颜,“您和将军才从丞相府回来,还是好生歇一歇。奴婢告退!”说着,她分别对戚容年和朝颜行礼告辞。
“恭送嬷嬷。”戚容年和朝颜异口同声地说。
宋嬷嬷一走,戚容年本就不算好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朝颜并没有察觉,只自顾自地吩咐他们做事:“令云,戚砚,戚墨。你们三个人核对一下礼单,然后把那些金银珠宝收入库房,字画放一半到将军书房,另一半放到我房里。那香粉和曼珠沙华,令云你可给我收好了,知道了吗?”
“是!”
三人得了令,便带着下人去做事了。
朝颜准备回琼芳院准备去栽种她的曼珠沙华,还没走出几步,便被戚容年叫住:“朝颜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朝颜疑惑地回过头:“有什么事?”
“你跟我去书房。”戚容年说着,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书房带。
朝颜挣了挣手,可他却纹丝不动。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她房中,他也是这般强硬,她登时便慌了。
“你……戚容年你放开我!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院子里说?”朝颜挣扎着不肯跟他走,走到廊下,甚至抱住了柱子不愿挪动一步。
戚容年见状,不由得抬高声音说:“我是为了你着想!”
“什么为我着想?”朝颜也提高声音反驳他,“我何须你为我着想?你又为我着想过几回?”
院子里人来人往,他不想让她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却未曾想到她如此不理解他,反而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他便也破罐破摔了。他甩开她的手冷声质问:“谢朝歌马车里的迷香和催情香是从何而来?”
朝颜闻言,怔愣了片刻,她没想到他会查到这些。
可朝颜的怔愣,在他看来,更像是因为心虚而无法解释。
“解释不清楚吗?要我帮你解释吗?”戚容年步步逼近她,直到她靠在廊柱上。他咬着牙说,“是你迷晕了谢朝歌和那些个歹人,然后又给他们下了催情药,才成了这档子事,是不是?”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朝颜也不想瞒着他了,她大方承认:“是我做的又怎样?”
“你承认了?”戚容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虽然心中早有猜想,可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从歹人说出有人指使之时,他便担心是朝颜所为。后来戚砚出去检查马车,查到马车中的迷香和催情药,他更加确信了谢朝歌是被陷害的了。
他去找小乐子,可没想到他在前天便不知所踪了。他怕会查到朝颜身上,便借着歹人们不识字这个机会,改了供词,说明是谢朝歌自己想要害朝颜却自食其果,然后让他们摁了手印。
他如此护着她,不惜陷害谢朝歌,她却反而指责他不为她着想,实在是令他痛心至极。
戚容年看着她,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害了她,还拼命想帮你遮掩,可你居然毫无悔恨之意。她是三番五次招惹你,可你何必下如此狠手,不惜毁她清白?”
朝颜听着有些迷糊,怎么听他这意思,是全怪在她头上了?
“等等?”朝颜打断他,“你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是我故意陷害她的吧?”
戚容年冷声说:“你方才,不是已经痛快地承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