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老家,才发现夏师长的速度也很快。
欧德丰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他见到陈建国找上门,便说道,“你来得正好,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广西那边突然发调函,抽调我们山地连的骨干过去做教官,我从武警支队这边抽调了一个排,老钟从民兵那里挑了一个排的人,明天就要出发。你帮我想想,这个教官要怎么做?”
陈建国也不解释原由,当即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他在回来的火车上写的训练手册。
随后说道,“欧师傅,这个是我在北京的时候,跟一些部队干部聊天的时候总结出来的训练大纲,核心要点就是一个,‘优胜劣汰、循环培养’。你们到了地方,先来一场全军大比武,把好苗子都挑出来,然后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以三个月为一个学期,每个学期结束考核一次,优秀的留下继续,淘汰的回基层去当教官,把自己学的本领教给普通战士。”八壹中文網
欧德丰还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眼前,拿着笔记本大喜过望,“好好好,有了你这个东西,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陈建国又仔细交代,“既然是调你们去西南,那多半就是以越南为对手,那边的情况估计你也不知道,我给你好好讲讲。”
欧德丰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你又懂?
陈建国抓紧时间纸上谈兵,“越军打仗非常狡猾,尤其擅长热带山岳丛林地形作战。战术狡诈,打法多变,其特点可以用抗、藏、溜、变、赖这五个字来概括。抗就是……。
而且他们的丛林战术不比咱们山地连的技巧差,依靠地利优势,甚至还更胜一筹,尤其要注意他们的陷阱和‘竹签阵’,美军就是在这两个方面吃了大亏。所以你们到了那里,一定要因地制宜调整战术……。
我们在应对的时候,可以考虑这样几种打法,集中兵力、穿插迂回、打击要点、集中围剿……。”
其实这些东西在陈建国给夏师长的那个笔记本里都有写,现在说给欧德丰听,只是让他先有个印象。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陈建国最后满脸严肃地说道,“特别特别要注意一点,越军同时学习了苏联的军团作战方式和我们的游击打法,而且发动群众全民皆兵。我们的儿童团少先队只负责放哨、传递消息和运送物资。可他们的小孩子都会拿着刀枪上阵,所以看见他们的老百姓,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马虎大意!!!”
欧德丰从未见他如此认真,情不自禁地用力点头,“记住了。”
连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都忘了问。
陈建国指着他,“背一遍。”
欧德丰,“啊?”
陈建国,“就最后那句话,背一遍!”
欧德丰连连眨眼,“他们的小孩子都会拿刀枪上阵,所以看见他们的老百姓,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马虎大意。”
陈建国竖起大拇指,“非常好。加油!”
随后叹了口气,“从二战时期开始,越南就诞生了游击队,一直到去年,越南打了35年的仗,先跟日本打,又跟法国打,后来直接跟美国打。当时又有苏联和我们的支持,如今的越军可以说是全世界战斗经验最丰富的陆军部队。可咱们的部队却荒芜了十年,老兵又大多退伍,后来的新兵天天开会背口号,都没经过多少训练,很多最基本的训练常识都丢了。欧师傅,你们这次过去,责任重大啊!”
西南战事,最惨烈的不是79年初的那次军事行动,而是后来的轮战。
因为我方不以占领为目的,根本不与越军纠缠,直接用火炮和坦克开路直捣黄龙,摧毁他们绝大部分的工业和军事设施,之后迅速回撤,避免了陷入战争泥潭,也不给苏联插手的借口。
而且那里地势以山区为主,当年只要他们敢动用机械化部队,立刻就会引来美军的轰炸,越军打了30几年游击,根本就不懂大规模机械化军团作战,才被我方一击得手。
可后来的轮战期间,越军的优势就有了用武之地,致使我方损失惨重。
就算是为了练兵,准备充足一些,也总是好的。
……
今年是没有庆祝活动的第十个春节,从1967年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尽管运动会宣告结束,四人派也彻底倒台,可今年的春节依然没有多少节日的气氛。
三位巨星陨落,连番地震,确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只有小孩子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糖葫芦和大风车,没心没肺地哈哈笑着跑跑闹闹,让人知道这是在过年。
1977年2月17日,除夕夜。
陈家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直到这时候,才总算有了点喜庆的气氛。
陈建国一脚踢在弟弟腿上,“没点眼力劲,倒酒啊。”
陈建军嗖地一下……没躲开,趁机抓了一把花生米,先给大侄子喂了一颗,然后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倒酒。
陈瑛则给不喝酒的人倒汽水。
已经4岁的陈爱华也要嚷嚷着要喝汽水,结果被老爸以小孩子不能喝汽水为由,非常独裁地否决了他的要求。
还好有姑姑,立刻又给他倒了一杯桔子汁。
一阵忙活之后,所有人都坐定,就连8条狗也趴在地上排成一排,每狗面前都摆着一只食盆,吐着舌头等着开饭。
大爷爷双手撑在大腿上,笑着说道,“今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有坏事,但是也有好事,不管怎么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天不走明天不来,日子还得朝前看。”
说着举起酒杯,“来,过年好。”
陈建军和陈瑛立刻嘻嘻哈哈地举起装满汽水的搪瓷缸子,“大爷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大哥、大嫂过年好。”
小爱华举起手,“还有我还有我。”
陈瑛抱着他的脑袋,哈哈笑道,“好,大侄子也过年好。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