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鸯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起伏,似白云笼罩下平静的水面,绿幽幽的一片清透。
她云淡风轻道:“万花宫的总部和各个基地的详细地址,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其实就是万花宫的总部实际上是实力最弱守卫最松的地方,但是却藏着整个古彻大陆所有重要人物的把柄。”
老奸巨猾的楚伯渊都难以冷静下来了,眼中的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鸯儿,你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将那些记载着古彻大陆重要人物把柄的卷宗弄到手,我楚府居于四大家族之首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众所周知,楚氏是四大家族之首,但是外人都只知道这个名号,不知道它的由来。
不过是其他两个家族卖了另外一个家族的面子,不来同他争论这个名堂。
而那名义上拯救了楚氏地位的家族便是燕家。
秦氏和韩氏卖的还是新上任的燕家家主燕南寒的面子。
外人面前,楚府高不可攀。
可是在四大家族里,其他三个家族向来都是看低楚府的。
想到能够得到那些卷宗,楚伯渊几乎能够看到楚氏未来璀璨的蓝图了。
司徒鸯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喜形于色,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楚伯渊终于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立即收敛了眼中过分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其他三个执法者最近有没有反常的行为?”
司徒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执法者之一的楚庄一直以来都有反常行为。
只是身处楚氏这样的大家族里,就应当习惯他们身上带着贵族身上的所有恶习。
他们自私无情,贪婪而放纵欲望。
他们甚至是坏伦常,泯人性。
要想除掉他们身上的这些根深蒂固的恶习,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他们带着这些恶习回炉再生出来一遍。
因此司徒鸯才会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其他两个执法者,就算他们同住钟越亭,也常不见人。
况且东南西北四座阁楼各有封印,谁都打扰不到谁,也就谁也了解不到谁。
“爹最害怕的就是执法者的造反,你也知道爹的实力不过就是天空幻师,还不够他们其中一个塞牙缝的。鸯儿,你得替爹多担待一点,帮爹牵制他们。”
楚伯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神情真切自然:
司徒鸯原本对楚伯渊是没有感情的,只是这一脉相承的血液关系永远都在这里。
她才淡淡地应承:“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帮你的忙帮谁的忙。”
楚伯渊和司徒鸯的对话,一字一句丝毫不漏地被楚月沉和繁阙听进耳朵里。
楚月沉心情大好:“万花宫是怎么得罪楚氏这些杂碎?”
“燕南寒曾放出狠话,若是见到楚伯渊超过三次,一定除掉他。因此楚伯渊早就对他心怀怨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这个燕南寒也太任性了,到处结梁子,也不怕夜深闯了鬼。”
“未必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繁阙站在那里,双目犀利,不怒自威。
“你说燕南寒是黄雀?”
繁阙笑而不语。
管它万花宫不万花宫的,反正目前她又干不了什么。
“我是没想到楚伯渊那个杂碎竟然跟执法者是父子。”
“她上次还违抗楚伯渊,为我说话呢。”
楚月沉实在是想不通。
繁阙目光迥彻如同灵惠的镜子,闪着透视人心的寒芒。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雅致又邪魅的笑,一边上挑的嘴角,格外的耐人寻味。
“我只听说楚伯渊有两个儿子,全都是夫人杜清所生,所以这女执法者顶多算个私生女,她对楚伯渊自然是有怨的。”
“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自己的女儿都已经是一阶幻宗了,作为娘亲的肯定是与有荣焉,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说着说着,楚月沉便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莫不是离开,而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繁阙便心领神会,“死了。”
大夫人杜清仗着有一个身为三阶幻圣皇的爹,为人心胸狭窄,阴险毒辣却又肆无忌惮。
楚伯渊这些年纳的妾全部不明不白地死去。
想来司徒鸯的娘亲也不能幸免。
不过是看到司徒鸯现在修为大成,觉得无法交代,遂编了这个谎言。
这个司徒鸯,还真是单纯。
这种杂碎的话,过滤了都不能信。
“杂碎就是杂碎,根本干不出人干的事情。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可以这里利用。”
楚月沉说得义愤填膺。
突然感觉腿上一阵凉津津的,眸光一黯,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扇在繁阙的脸上,“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
繁阙被莫名其妙地扇了一耳光,阴测测地看着楚月沉。
眸光里暗潮汹涌,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凡是被卷入的人都会血浆乱溅,尸骨无存。
楚月沉气急的一巴掌下去,整个手掌如爬满了蚂蚁一般麻乎乎的,渐渐散去麻感,才觉得痛死她了。
可她仍旧感觉到腿上有湿漉漉蠕动的感觉。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冤枉繁阙了。
但是没有时间给她愧疚了。
“嘘!”
楚月沉眸子瞬间沉了沉,眸色阴寒凶残,袖中祭出折翼刀。
她嘴角露出一抹邪魅嗜血的笑,自言自语道:“大爷的油也是你能揩的?今天就让我的折翼刀教教你哪些地方是去得的,哪些地方又是去不得,要绕路走的。”
繁阙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目光狰狞狂狷,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掐死楚月沉。
但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嘴里还嘟囔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便见到她自脚底弥漫出苍绿色的光圈。
她眼神划过一线冷光,精致细白的手拿捏着折翼刀,如握一柄寒月。
刀刃处闪过酷薄的绿色光点,皓腕高抬至头顶,最后狂野强劲地落下。
刀过处,一条虚白的留影。
楚月沉下刀从来不犹豫,疾速狠辣无误。
再次抬起折翼刀的时候,刀尖嫣红地穿透了三角形的蛇头。
这是一条十寸长的青绿色小蛇,只有头部的顶端有一抹不起眼的金黄色,若是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蛇眼射出幽异诡谲的红光,蛇体纤细柔软,泛着粼光的甲片覆盖着纤柔的躯体。
因其头部被折翼刀穿透,它正痛苦强劲地扭曲弯折着躯体,带出一阵微形的劲风。
楚月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色泽鲜艳的小蛇。
周身幻力流动,蛇体焕然流彩。
她有些惋惜,要是早知道它这么好看,就不这么残忍地穿破它的头了。
“丫头,快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