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躺在墙根,有种站不起来的感觉。
喂,你到底干什么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打输过!我还是第一次一拳都没有打中过!陈子昂愤愤地说道,语气里充满着不服气。
夜歌站在一旁,看着陈子昂,问道:第几区的?
第八区的。
鬼佬的地盘啊,难怪不怎么会打架。
你这么能打,你是哪个区的?
第三区的。
第三区也不怎么能打啊。唯一能打的听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当年拿着一把这么老长的大砍刀,在第七街砍了三个来回,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去招惹第三区了。陈子昂看着夜歌,脸色突然微变。不会是你吧?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真的是你?难怪你这么能打。陈子昂一听这话,顿时又释怀了。面对这么个都可以称得上是打架王的怪物,他觉得自己输得一点都不冤。
没事我走了。夜歌下手有分寸,只会让陈子昂疼痛,不会伤到他的筋骨。
陈子昂眼见夜歌离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喂!那个叫夜歌的!不要因为自己是弃民就放弃啊!我们更应该努力生存啊!
夜歌笑了笑,抬手在空中挥了挥,表示自己听到了。
这个人,不错。
待弃民学子从学堂里离开,负责阅卷的师上就互相聊了起来。
对于那些答卷,师上根本就懒得批阅,上面的得分全凭自己的心意,他们想让对方留下对方就可以留下,想让对方滚蛋对方就需要滚蛋。
风月街新开了一家店,主打的是琴棋书画,不知道你们有去过的没有?
前两天路过,胭脂香味甚浓,装饰也古香古色的,只是听说要价不菲。
有没有兴趣今晚去看看?
不去不去,家里的臭婆娘管得严,要是让她知道了非得大闹一场不可,弄到学校可就不好收场了。
朱恒琦表面上附和着,内心却无比鄙夷这些只知道谈论风月街的低俗家伙。他收拾好随身的物件,准备离开。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可是准备去菜馆喝上两壶酒。
哎,朱师上,这么着急走啊?
家中还有些琐事,不能陪诸位仁兄,朱某先行告辞了。
等等,朱兄。我们商议着现在就把成绩写好,将试卷封存,明日便不需要再费力收集这试卷了,你看如何?
朱恒琦本就没有批阅试卷的想法,不管夜歌怎么作答都不可能对。
好!
众人当即取出了登记表,将各弃民学子的成绩写上,然后将试卷叠放在了一起。
朱恒琦提起笔就写了一个零,后面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兄,素问御甲科深奥晦涩,寻常人穷其一生也未能窥见其一角,虽说弃民天资愚钝,但也不至于只考零分吧。有人出言说道,其实是在委婉地劝说朱恒琦稍稍改变一点分数,哪怕是随意写的,也不要那么明显才是,免得落了他人口舌。
零分就是零分。朱恒琦将试卷展开,与其他试卷叠放到一起。诸位请看,此题目是否简单?
复述昨日课上内容。有人念道。
若是单单复述内容,确实简单。
此人答卷乱画一通,与昨日内容毫不相干,是否该判零分?朱恒琦问道。
如此简单都答不上来,确实该判零分!
不想弃民愚钝至此,其实早就该废除弃民有考入降尘院资格一事了!
不错!
朱恒琦见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意见,不禁暗自高兴起来。纵使夜歌试卷上画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图,他也懒得去看。就算夜歌画的是霸王甲的设计图,仍然没有答对考卷,仍然要判零分。
正在众人说话间,有人走了进来。
诸位师上,在此处议论何事啊?
主任来了。
主任。
主任。众位师上一齐叫道。
教务主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降尘院里闲逛,为的就是挑各处的刺,现在这间学堂的声音最大他自然是要进来看看。
主任,我们在批阅今年考入降尘院的弃民试卷。
哦?教务主任从众人闪出的通道走到了台前,看了一眼登记表。这个弃民啊,确实在任何方面都要比我们神民差一些,但是我们也应该站在帝国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弃民里面也有沧海遗珠,所以我们还是要给弃民一点点的机会。
主任的高度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啊!立刻有人附和道。
教务主任点了点头,说道:御甲科,零分。嗯我看看这个学子的试卷。嗯这题目也不难啊,怎么会得零分呢?
朱恒琦说道:昨日学堂上讲得乃是霸王甲的保养,而非这些东西!
这也难怪教务主任刚想放下试卷,又将其拿了起来,不由得轻咦了一声。朱师上,你来看看。
朱恒琦有些不情愿地上前,看了一眼试卷便说道:照猫画虎,不值一提。
教务主任神情却有些严肃起来,说道:朱师上,你好好看看。
迫于教务主任的威严,朱恒琦又再次看了起来,说道:这有什么,这不就是?!
教务主任说道:这不就是暴王的设计图吗?!教务主任曾经也是御甲科的学子,他还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
这这这?!朱恒琦指着那张试卷,一如第一次见到夜歌考卷的那样,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时间双眼瞪得无比巨大,连连向后退去。
能够画出这种设计图的人也不失为人才,以我的意见,降尘院本就是培养人才之地,此人虽为弃民,亦是可以留下。教务主任说道。
听到教务主任的话,朱恒琦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不可能!
他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图来!
这明明是御甲科三级才学到的东西!
就算是御甲科三级学了,也未必能够画出来!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朱师上!教务主任连忙喝了一声,想要止住朱恒琦的失态。
朱恒琦恐惧般地连连后退,没有留意台子的高差,一脚踩空,直接向后仰去。
这不可能!啊!!!
朱师上!众人顿时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