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蹑手蹑脚地跟着,总觉得这傻子公安背了个昏沉沉的男人,往后定有热闹看。
她可不管自己叫跟踪狂,而是热心肠的群众。
这不,快看。
傻子公安把男人放在,八号车厢的人群中心。
傻子公安在男人怀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黄线,线尾连接男人衣服底,露出头的黄布包。
傻子公安擦燃火柴,将黄线点着了……
!!!
没看过炸药,可听说过啊,村里退下来的老红军,没少说故事。
大妈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同志们,快把那公安抓起来,他点炸药!
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想炸死我们所有人!”
一座皆惊,视线齐刷刷瞪向李通。
与此同时,大妈飞身扑去,将燃线塞进嘴里,愣是用唾沫把火星浇灭。
普通人尚未反应过来,七大婶八大奶吃瓜多年练就的速度,派上用场,扎堆朝李通疾奔。
李通愣神几秒,迅速抽枪,可太迟。
他抽枪的手仍在半空,十几个重物嘭嘭砸在他身上,直接将他淹没。
他被砸得两眼一黑,胸腔震荡,耳边就传来第二声尖叫。
“看啊,炸药包,这位男同志被他绑了炸药!
大伙儿搜他身,或许有危险物品,速度给他摘下来。”
众人看那大妈手里,晃荡的炸药包,忿然作色。
好啊,歹人身份明确!
不多时,李通从头到脚,包括那活儿都被摸了一通。
“啧,真小,不怪心理扭曲。”有人咂舌吐槽。
炸药包,枪,刀等物,通通远离他,李通杀伤力降至最低。
就在此时,吴冬雪等人赶到现场,吴冬雪火上浇油嚷道:“他是敌特!
包藏祸心,心怀不轨,意图嚯嚯我们这些工农阶级的优秀民众。
大伙不用手下留情,使劲揍,别揍死留口气能答话就好!”
反正这些人跟被邪教洗脑似的,个个河蚌精,蚌壳不带开的。
与其让他毫发无损进大牢,还不如让他先尝尝国民的神威!
墨青阳闻言眉毛一挑,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眼底闪过几丝宠溺。
作为军职人员,他还是当做没听见吧。
也……挺解气的。
跟随而来的铁路公安,见墨青阳不做声,也全当自己耳聋。
啥,敌特?!
群众愤怒值max!
大婶大奶们分工明确,大婶专门打上半身,大奶专门揍下半身。
只听无数啪砰嗙声,在空气中飘荡。
李通全身先后经历怒火焚烧,痛不欲生,喘气不能,几欲呕血,麻木无力。
最后不省人事。
倒霉催如李通,败在了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手下。
国民。
抓住的敌特五人,四个男人全是硬石头,宁死不招,唯有杜鹃,仍存在良知。
墨青阳特意将她单独关闭,不让她获知外界消息,使其混乱。
吴冬雪在给她的水里,悄悄放了点末世最新版的“吐真”药物,再稍加刺激。
她仿若置身梦中般,喃喃梦呓。
“此次任务你们带来了多少人啊?还如此嚣张,老娘一只手指全摁死!”
“呵呵,做梦呢,足有五人,我才不信你能一网打尽。”
吴冬雪点点头,很好,火车敌特抓光。
“你为何下毒?看到没有,那些尸体全是你的杰作!”
她朝铁路公安们使眼色,而后指着一个空地,他们立即平躺在那,装死。
恍惚间,杜鹃看到了被鲜血包裹的尸体,崩溃地蜷缩成团。
“我不想害人的,真的不想,可哥哥的话我不能不听。”
“你哥哥被抓去派出所了,他掀不起风浪,你不必再听他的。”
“骗子,哥哥被抓也能办大事!他去为弯弯献身了,光荣献身。”
献身?
墨青阳双目一竖,沉声问:“他打算如何献身?”
“还能如何?当然是炸掉九巷派出所,解救林鑫腾。”
“行动时间?”
“你很烦哎,是晚上七点啊,怎么老问我,明明哥哥都要死了,呜呜。”
吴冬雪抓住泪流满面的杜鹃,不给她一点喘息时间,连声哔哔。
“是你在做梦吧,你哥哥什么都没有,如何献身,怎么会死?
我知道了,他打算一头撞死,用裤腰带吊死,撒泡尿把自己淹死对吧!
真恶心啊你哥哥,早就该死了!”
“才不是,我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派出所有冯小兵,只要冯小兵将炸药运进去,我哥哥就能献身,成为烈士!”
杜鹃歇斯底里地狂叫,唰地直起身。
下一秒,她好似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直了眼,重新瘫倒。
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告密?她疯了吗?
墨青阳敛容屏气,眸光复杂,“冯小兵是京都派遣的,敌特调查组组员,负责林鑫腾一案。”
“林鑫腾吗?难怪要作乱。”袁首长眯起眼。
林鑫腾乃市级敌特头目,以清渝县为据点,搜罗消息已有十几年。
他所知甚多,据调查,手里至少有数万份重要资料,全被他藏在某座深山内,唯有林家兄弟知道具体位置。
敌特方舍不下他的价值,国家想寻回资料,属于博弈双方的重要棋子。
他被抓后,京都极度重视,特派遣百人调查组,计划今夜凌晨押送他回京都。
不曾想,组员中竟混入了敌特,京都也算是千疮百孔。
吴冬雪又问了些自己的问题,这回杜鹃异常诚实。
“我只知不得害死你,迷倒你后交给李通,多余的一概不知。”
得,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李通被审时,都想撞墙死,喝了“吐真”水,撞得更厉害,脑壳凹下一块,能问出个屁!
走出杜鹃所在隔间后,袁首长等人先一步离去。
下一站还有十分钟到站,他们将协同铁路公安,把敌特五人暂时带到当地派出所,关押。
墨青阳的情绪有些低落,一只手抓住他衣摆,摇了摇。
是吴冬雪,美目充溢担忧,“墨同志,你还好吗?能和我谈谈吗?”
“……冯小兵和我是同期入伍的,我俩曾经是战友,可他,背叛了国家背叛了部队。”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本就不是和你一伙的,何须因他伤神?
要我说,吃着国家的粮食,还要暗害国家的兵,当食料,猪都嫌弃。
你咋还为猪不吃的垃圾,想东想西呢?”
“你说得对,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毕竟是低劣猪食,呵呵。”
男人忽的低低笑起来,望着吴冬雪眸目如星,璀璨绚丽。
吴冬雪被勾着,与他久久对视,一时失神。
无形的粉红泡泡,漫天飞舞。
❤
下午六点三十六分。
一通电话打进了,清渝县九巷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