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井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
僵了两秒后,他整张脸都黑了,一贯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感情,冲着她说,“你刚刚说什么?”
丘辛也不害怕,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回去了。”
他说,“回哪去?”
“t市。”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紧绷的,下一秒,他把她抱着他的两条手臂都甩了开,一下子把她从自己的面前推走。
骇人的沉默后,他冷笑了一声,指着她说,“丘辛,我他妈真的想掐死你。”
“我知道你想掐死我,”她耸了耸肩,“但是哪怕我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时间再久,天天和你滚床单,我最后还是都得回去的,你知道这个事实,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在这里自欺欺人做扮家家的梦。”
他环着手臂看着她的脸,目光里是漫天的绝望和麻木,“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所有的真心都给了一条喂不熟的狗,我明明知道喂不熟,可我还是屡次三番在喂。”
他很多次一个人在苏黎世的时候,都想着,自己该放下她了,这世界上不是没有别的姑娘,哪怕他不想和谁谈恋爱,也应该试着把自己的心放到别的地方去。
可是每次,只要她给他一条微信,只要她来一通电话,只要她朝他释放出一丁点的讯号,无论他在干什么,无论他和谁在一起,他都会头也不回地就跑向她,等待她。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呢?只要这个人一天存在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无法忘记这个人,无法爱上任何其他人。
哪怕他的真心被一次又一次的作践,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和抛弃。
她从来没听到他对她说过这么难听的话,应该是气极了,她心里也一阵阵的抽痛,有些话到了嘴边已经想要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换了一句话。
“是啊,喂不熟的狗差不多要把你的心彻底还给你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井燃,你也该再次出发了。”
井燃一动不动地再看了她几秒,然后大步从她身边经过出了浴室,“我需不需要出发,你没有资格评论。”
她痛得整颗心都搅在了一起,跟着他出了浴室,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我两天后走。”
他从衣柜里拿上衣服穿上后,取了一旁的钥匙和手机,仿佛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间房子。
屋子大门合上的巨响落下后,屋子里又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丘辛光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这扇门,完全不觉得冷,她默默听着门外车子发动和绝尘而去的声音,半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她摸到了一些水渍。
...
一连两天,丘辛都一个人住在这栋偌大的房子里。
井燃那天晚上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偶尔会出门去买一些东西回来自己下厨吃,还有一些时间在院子里帮他照顾花花草草。
这相当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不和任何人说话,不看任何的新闻讯息,把自己封锁在这栋屋子里,沉浸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宁静当中。
她本以为直到她彻底离开的那天他都不会回来,可走的那天早上当她醒过来之后,她躺在床上,看到了一个穿着机长制服的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丘辛一时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用力地掐了自己几下,觉得很痛,然后下了床,木然地走到客厅里。
穿着一身机长制服的井燃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侧脸的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柔和,可他一听到她的动静朝她看过来,脸上的柔和就完全消失了。
“……你回来了,”她看着他被这身衣服衬得愈发英俊耀眼的脸,心里不自觉地漏了两拍。
她好像是头一次看到他穿制服,虽然他俩还在吵架,但她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制服诱惑可真绝了!
制服诱惑本人却没吭声,又转过头继续看报纸。
她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回浴室洗漱穿衣服,等出来的时候,她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她走到餐桌边坐下来,看了一眼还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井燃,“这是给我的吗?”
他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她拿起三明治,心里觉得挺难过的,但又没由来地有些高兴——毕竟他都气成这样了,居然还愿意给她弄早餐。
吃完了早饭,她从房间里把行李箱拖出来,就看到他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
丘辛心里一动,走上前,“你是要送我去机场吗?”
他冷冰冰地抬步走向车子,“我去工作。”
“你难道是我回去的那班航班的机长吗?!”她眼睛都亮了。
他没说话,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箱子旁边还躺着个大箱子。
他肯定是她回去那班飞机的机长!
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眨巴着眼睛瞅着他,声音里有一丝委屈,“你前两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啊?都不回家……”
井燃戴着墨镜开车,薄唇轻启,“打炮。”
她被噎了一口,看着他的侧脸,不屑地挑了挑眉,“我才不相信,你要打也只会和我打。”
他冷笑了一声。
到了机场,他把车子停进地下车库,熄了火准备下车拿行李,憋了一路的丘辛又开始作妖,“啪踏”一声把车重新给锁上了。
井燃摘下墨镜,挑着眉转过头看她。
她二话不说解了安全带,挣扎着跨过扶手直接骑到了他的身上去。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