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缓缓从女人轻阖的眼眶滑出。
一半清醒，一半醉，她在给他机会，算是成全了彼此。
可终究，男人没了旁的动作。
*
秦宅，流光园：
乔溪正坐在镜前梳头发，神色慵懒，尚带三分倦意，脸色不大好，可能是没睡好。
“小姐，五小姐已经回来了。”夏禾走过来说道。
乔溪一脸不屑，本就是被迫接受这小三儿养的野种，想着这野种如此不知羞耻，彻夜鬼混，更是不喜，嘲弄道：“还知道回来？”
夏禾一贯不喜欢秦秾秾，借机煽风点火：“可不，一身的烈酒气，昨晚一定玩儿嗨了。”
“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不害臊，就算回了秦家认祖归宗，骨子里仍旧改不掉低贱的基因。”秦秾秾母亲，席妍代死得很荒唐。
夏禾接茬：“我们大少爷怎么想的，让这样的女人进入乔家，简直是脏了乔家大门。”
“她若不是秦家女儿，乔江又有所图谋，恐怕这辈子秦秾秾都没机会够到乔家的门槛儿。”乔溪不喜秦秾秾，为了乔家日后的发展趋势，她不得不认秦秾秾为女，竭力促进秦乔两家的婚事。
“小姐，我有点担心……”
“嗯？”
“我瞧着靳非少爷像是对秦秾秾动了真心了。”夏禾毕竟是过来人，眼光毒辣。
“靳非单纯。”乔溪评价，又道，“去，叫秦秾秾在大厅等我！”
“是。”
于是，来不及洗漱换衣的秦秾秾被夏禾叫到了流光园大厅。
见乔溪下了楼，正朝她走过来，秦秾秾扯了扯嘴皮，露出笑容，叫了一声：“妈。”
“给我跪下！”乔溪声音冰冷刺骨，不容置喙。
“妈……”
“给我跪下！”乔溪见秦秾秾没有动作，声音又大了些，威慑力十足。
秦秾秾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说跪就跪。
她现在还不能跟乔溪撕破脸。
“你可知错？”
秦秾秾语气谦卑，一脸诚恳：“秾秾不知。”
“彻夜酗酒，一夜未归。”秦家家风清明严谨，尤其对女儿们的要求尤为苛刻，夜不归宿是最严重的疯狂行为。
“秾秾知错。”秦秾秾见状，立刻认错。
“上回，你半夜跑去夜场，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妈说，我不可以忘了，现在也是有婚约的人了。”秦秾秾记忆力也是好，又补充，“还说，乔家，容不下私生活放荡的儿媳妇。”
乔溪嗤之以鼻：“记得倒是清楚，认错也快，可就是不知改错！”知错，认错，不改错，秦秾秾身上最大的臭毛病。
“秾秾只是跟朋友小聚，一时忘了时间，并未做逾矩之事。”
“傅家那丫头是个什么货色？哪家千金名媛成天混夜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成天跟她混在一起，外人会说我这个后母没有把你教好，秦五小姐私生活混乱。”
乔溪想着从太太圈听到的傅娇的风评，风流韵事，心下嫌恶，又在夏禾那里得知秦秾秾与傅娇交好，更是不喜。
“二十几岁的人了，连朋友都不会交吗？”
秦秾秾还是那句话：“秾秾知错。”
“你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就跪着吧，跪够四个小时。”乔溪心中打定主意，不受些皮肉之苦，秦秾秾是长不了记性的。
“是！”
“跪着就好好反思，今儿错在了哪儿，教了你这些年，骨子里还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死都要死在几个男人的床上。”
乔溪面目狰狞，心中是恨透了席妍代的，连带着牵连了秦秾秾。
她并未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秦秾秾眸眼一冷，满眼阴鸷。
乔溪已然触碰到了秦秾秾的底线。
“夫人，”这时，年轻小女佣春羲进入大厅，见秦秾秾跪着，乔溪脸色也不好，气氛微妙，心中胆怯，犹豫了一下，唯唯诺诺地上去说，“大小姐来了，说是来等五小姐一块儿去参加公司的一个招标会。”
“今天可是周末。”乔溪蹙眉，想着不能让秦簌久等，大手一挥，语气凉薄，“既然你大姐亲自来找你，你就去吧。”
秦秾秾缓缓起身，态度谦卑至极：“谢谢妈。”
“回来得接着跪，跪够四个小时。”乔溪并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饶过秦秾秾
“秾秾知道。”
*
“大姐久等了。”秦秾秾见着秦簌先是致歉。
“无碍。”秦簌摆手，并不介意，“五妹妹无事便好。”
听秦簌这一语，秦秾秾知晓，秦簌是故意来流光园为她解围的，之前并没有说过安排什么招标会。
“是秾秾的错，其实理应受罚的。”
“12点之前必须回家，对我们这些常年应酬的生意人来说，其实，挺苛刻的。”秦簌以前也时常为了生意夜不归宿，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秦秾秾知道精明如秦簌，任何谎言都是瞒不住她的：“秾秾惭愧，是为了一点私事。”
“私事？”秦簌嗤笑，“五妹不必解释，对你的私事我不感兴趣。”今早见秦秾秾回来，秦簌知乔溪脾性，平日本就严苛，这次抓到了把柄定然不会错过。
主动上门解围，可以在秦秾秾留一份儿恩情。
秦秾秾会感激她的好意。
“还是谢谢大姐。”虽然，秦秾秾。并没有逃过责罚。
门口，司机已经备好了车，秦簌笑问：“五妹妹，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古董拍卖会，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淘宝？当然，你若是有其他的打算……”
“突然想起有点事，就不陪大姐过去了。”
秦秾秾婉言回绝。
“好！”
秦簌驱车离开，秦秾秾则自己去车库提车。
她得去一趟云城第一医院。
路上，秦秾秾拨通了那个神秘的号码。
“帮我查查，乔溪名下的产业，还有最近的几笔投资。”
“秦老大，你这是……”
“这个周末无事可做，陪乔溪玩几把。”
秦秾秾知道，乔溪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女是极其看重金钱的。
“动作别太大，我们的目标暂时不是乔家。”
“我有分寸。”她心里头有一股子气，这会儿总得让她以点什么样的形式发泄出来吧。
“好，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嗯。”
“秦老大，宋家那头一直没什么动静，你安排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秦秾秾淡定：“我在等时机。”
“你之前猜测的不错，秦晚晚和霍林这次的确没有拿下西城修建飞机场的意愿。”
秦秾秾满脸的不屑，秦晚晚和霍林还真是将能将损招，用得炉火纯青：“这么说，最近他们疯狂购置中周遭地皮是为了搞宋家。”
关键，他们用的是上回她教宋家对付秦家的手段。
上次，不是中途跳出一个霍林力挽狂澜，恐怕秦晚晚得吃一个大亏。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大你不如就静观其变。”
“为何要静观其变，”秦秾秾冷淡道，“机场项目可是肥得流油的好项目。而我，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