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晖阁在京城中很受权贵的偏爱,不仅装饰风雅贵气,还包罗各州菜品,每到饭点便是座无虚席,雅间的预订也需要提前一周才有的空位。
人们只知这个酒楼的老板是一个温婉大气,冰雪聪明如同千金大小姐的女子,却不知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实则名属皎月天辉楼。而这皎月天辉楼的楼主是林弈,作为被楼主专门叮嘱照顾的云渊却是实实在在地全权享受了这酒楼的优先级待遇,一日三餐搭配均衡不重复,并且、都是三人的份量……
云渊开始反思,与林弈第一次在一起用餐似乎给对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便于前来端空盘的小厮说了一下关于份量的问题,那小厮笑嘻嘻地说:“这您可得跟我们老板说,公子的用食都是上面安排下来的。”
云渊默叹一声,起身说道:“你们老板在哪?”
“现在是酒楼最忙的时候,老板现在应该在前堂看着。”小厮说着放下手中的餐盘:“小的带您去吧,前堂现在人可多了,不太好找人。”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小厮连连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后院到前堂的路上经过一处假山流水的清静庭院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云渊,转身望去是一个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这人发冠严谨地高束着,面容清俊儒雅,端正的眉目便是给人一种正气凌,让人安心的沉稳。
“云兄,果真是你。”玄衣男子迈步走来,眼中有几分惊喜,微笑着说道:“许久不见你倒是未曾有变化。”
“……原来是你,令堂现在身子应该已是大好了吧?”云渊的面部表情空白了一瞬,看着眼生的人,快速从记忆深处翻找到了这道气息的信息。
淬炼剑器不仅需要一些稀有的矿物,基础的寻常矿石也是需要的,只不过这些寻常矿石在凡间却也是属于贵金属,矿脉都有严格的规定,自己去寻还需要费时提炼,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去购买现成的。只是他身上并没有银钱,只好去寻一个赚钱的途径,当时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制作宣纸精湛的地方,正巧许久不曾动笔正是手痒时,便找了一家店铺施展一些画技赊了一些笔墨纸,而那店家也愿意为他设置一个临时的店铺来卖画。
当时有一人每日都来他的店铺看画,一站便是半天,不过每日离去前都会买上一副也就懒得理会,后来又消失了几日,眼看着卖画的钱差不多正准备收拾收拾离开,那日这人又来了,却是面容憔悴,云渊想着这人也算是老顾客了,于情于理也该稍微问候一下,也不知怎的那人却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了。
那人大致的意思就是这几天家中突遭变故,家中唯一的亲人得了重病,请了多少郎中都不见好,眼看着病危却无能为力。即便那青年悲怆非常,云渊原本也是不想多管,只是那人最后说了一句“生死由天,命中注定这一劫”。
云渊一向最厌的便是被“命运”二字支配的人生,那人这么一说便想着非要助他破了这一劫,便对那青年说略懂医术希望能去诊一诊。
“母亲身子已经大好,病好了连性子都温和了几分。”玄衣男子眉眼带笑地看着云渊:“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京城遇到云公子,那几日的畅谈当真令在下受益匪浅,不知云公子身住何处来日在下也好上门拜访。”
那人的母亲便是脑中长瘤,对于凡人来说却是致命的病,但作为修士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稍微花费了些时日,配合着温养的丹药便治好了,那喜爱画作的青年也时常来找他,询问些笔触手法。
“初到京城暂住于此,若公子来此便可。”
玄衣男子愣了下,在云渊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下连忙说道:“原来如此……在下还有客人,便先告辞了。”
告别玄衣男子后云渊随着小厮往前堂走着。
对了,那人叫什么来着。算了不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小厮前面带着路,却是不是回头瞄一眼云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云渊都为他纠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公子您居然与丞相大人是旧识吗!”
“丞相?”
“就刚刚那位,吴业吴大人,在位有五年了,想当年被圣上亲自提拔为丞相,因为太年轻还有着许多人不服气,如今却是大权在握收人敬佩的大丞相,为人有彬彬有礼带人温和,虽然年过三十却风采不减,不知有多少闺中小姐倾心与他,却至今为止为未曾娶得一位正妻……”
小厮得了允许便滔滔不绝地倒出一大兜子的话,云渊没有制止小厮的念叨,虽说他不太想参与朝中的事,但林弈却是避免不了这个赫赫有名朝中大臣,而有关林弈,他自然是要多注意些。五年前的话却是他卖画之后的事了,记得当初卖画是在离京城很远的青山城,也不知怎么就来京城还当了丞相。
“公子。”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前堂,南亭见到了云渊的出现便与身边人吩咐的一声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小厮见到了老板立马止住了话头,主动地老老实实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与南亭交代完事情云渊便回房关门修炼去了,虽然时间不多,但修炼这种东西总是积少成多,
林弈那边因为化了个元婴分/身去守着,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第二日上午云渊收气结束修炼,门外便有人找。
“公子,有位姓吴的公子来找您,自称是您认识的人。”
姓吴的?云渊寻思片刻,想起昨日见到的那位似乎就姓吴,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便找上门来。虽然不知对方究竟是来做什么,不过见一见倒也无妨。
云渊打开房门,问道:“他在哪?”
“那位吴公子正在夕颜苑的雅间中等候。”前来通报的是个低垂着头的丫鬟,声音小小的:“奴婢为公子带路。”
夕颜菀是天晖阁最好的雅间之一,周围都是葱郁的树木与花丛,幽静惬意,隐私性也很高。
“上次听闻云兄偏爱茶道,正巧前久在下这里有些珍贵的茶茗,便给云兄送来。”吴业今天穿的是一身浅色调的华服,比起昨日的一身玄色锦衣少了几分肃然,多了几分闲适,见到云渊的到来眉间多出几分笑意。
接过吴业递过来的木盒,云渊打开看了一眼便盖上,看向吴业说道:“此茶倒是好茶,不过不知吴公子何故送上这样一份厚礼?若是作为救治令堂的谢礼,当初那套上品的毛笔与青墨便已足够。”
“云兄这是哪里的话,我吴业当云兄为朋友,朋友间送些礼物乃人之常情也。”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收下了,改日再奉上谢礼。”
朋友吗?云渊突然想起在第一个世界时,也是也朋友的关系去接近的安弈,没想到最后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种关系。思至此处,云渊不由得弯起嘴角。
“说起来,没想到云兄竟与这天晖阁的老板相识……听说这天晖阁的老板乃是京城第一美人呢,仅仅一介女流便达到这样的成就当真令人敬佩。”吴业眼底划过一丝光,看着云渊笑道。
“吴公子怎的就认为我与这天晖阁的老板相识?”
“云兄有所不知,这天晖阁的酒楼乃是京城第一绝,却从不招待住宿,而且瞧着这些下人对你的态度也看得出你并不是天晖阁的人,那剩下的可能便是天晖阁的客人,而天晖阁向来规章严谨,除了与老板有关系的人那里会有这样的待遇?”吴业抬起手边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轻抿一口笑道:“我说的可对?”
“算是吧。”云渊轻笑道。虽然和他有关系的并非吴业口中的这个老板,却是幕后真正的主子:“怎么?”
吴业见云渊这般说便是以为确实与那位美女老板关系非同一般,握紧手中茶盏说道:“呵呵,只是有些没想到……这位南老板向来与男性保持着一定距离……”
云渊顿了顿,面色恍然,就说当初也没见得有多熟的人这样积极地来找他,难不成原来这人是看上了那个叫南亭的,找不到接近的途径才来找他。清楚了对方的目的云渊也算是放下心来,笑道:“我与南老板也仅仅只是相识,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受到招待,吴公子无须多心。”
吴业闻言愣了下,随即干笑两声也未曾否认,正想说些什么雅间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人面色焦急地走到吴业面前:“大人,不好了……”话说一半抬眼看到对面的云渊又止住了话头。
“……你们说,我出去透透气。”
“慢着。”吴业连忙说道,目光看向那突然闯进的人:“云兄乃我母亲的恩人,也算是自己人。”
进来的人犹豫了下,见吴业不似客气玩笑,便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被圣旨下令打入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