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明不清楚陈旭为什么会被带走,又被带去了哪里?
直到夜深了,他也没见人被领回来。
陈旭没回来,但有其他人被放进来了。
韩虎站在苏修明的牢房前,从怀里掏出几个银钱,满脸堆笑地,递给了带他来的衙役:
“多谢差大哥,我跟我家公子说两句话就走。”
衙役掂了掂手心,满意地说了句:“只能两句啊,说完就走。”
韩虎忙点头哈腰地应了,见衙役走远了,他才对着牢房内小声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原先坐在地上的苏修明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栏杆边,双手扶着栏杆:“放心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突然被抓了起来,我在客栈里听到消息,可急坏了,费了些力气才进来的。
公子,怎么办,你要怎么才能出去啊?”韩虎急得跳脚。
这个问题苏修明目前也没有办法回答,自己这是被诬告了,但是诬告者此刻却下落不明。
而且他隐约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只怕是有别的牵扯。
想到这里,他手里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
谁知这牢门的围栏直接被他给捏扁了,打造出了一个如人脑袋那么大的洞。
一旁的韩虎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都顾不得着急了,只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公,公,公子,是想越狱?”
想到这种可能,他忙捂住嘴巴看了看四周,接着凑过来道,
“公子我跟你说啊,知府衙门今天可热闹了,出动了好多衙役去抓人。
抓的人你知道是谁吗?是胡通判。”
不等苏修明问,他就直接巴拉巴拉地倒豆子似地倒了出来,
“有人告胡通判收受贿赂,帮助考生在府试时作弊。
知府大人雷霆震怒,直接下令将人抓起来当庭审问。
那胡通判拒不承认,直接被打了五十大板,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此刻县衙正热闹着,大牢这边比较松懈,公子若想....呃,那什么,正是好时候。”
苏修明也看到了被自己捏出来的大洞,微挑了下眉,知道是自己方才一时大意泄了力道。
但越狱的想法他是没有的,否则有理也说不清了。
于是他淡定地把捏扁的栏杆又给捏了回去,然后轻声嘱咐韩虎道:
“你想法子将我老师叫来,我有感觉,等老师来了,我就能出去了。”
韩虎还沉浸在方才瞧见的,苏修明那一手,能“将栏杆捏扁又还原”的神技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说了两遍,他才回神:“好的好的,公子请放心,我立马快马加鞭去找老爷。”
眼里那钦佩之情都快溢出来了,此刻就算苏修明让他去将知府大人给绑了来,想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就去了。
眼见人走了,苏修明才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牢房里静悄悄的,隔壁关着的王昊天闹了一天,似乎是累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修明一开始没在意,过了一会,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以他非常人的感知力,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似乎不太稳定。
他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走了过去。
隔着围栏,他只能瞧见王昊天的背影,看不到正面。
由于心里有些不安,他就用力拔开了围栏,伸手进去推了推躺在不远处的人:“喂,喂,你没事吧?”
被推了这么一下,对方有了些反应,嘴里喃喃地发着声音。
为了听清楚他在说是什么,苏修明又小心地将栏杆拉得开了些,以至于他的上半身能勉强钻过去。
他就这么探身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此刻脸色潮红,额头烫得惊人,这是发烧了?
“我不敢了,爹快来救救我,我要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了这话,苏修明无语:这斯是吓出病来的。
平时的耀武扬威趾高气昂去哪了?一遇到挫折就焉了。
这还没判呢,仅一个晚上,就把自己给吓得要死不活的,还是不是男人?
这充分表露了一个普遍性的常识----儿子绝不能富养,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养出个孬种来。
苏修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日后自己的儿子,可不能扔在钱堆里就了事,得让他学会独立。
上山打猎,下地种田,老子经历的,儿子都得经历一回。
想归想,人还是要救的。
于是,苏修明将围栏捏回原样,返回到自己的牢房后,他扯开嗓子对外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
衙役闻讯赶来,用棍子敲了敲围栏,不耐烦道:“吵什么吵?安静点。”
怕衙役不把发烧当回事,苏修明装出惊恐的样子来:
“大哥你看,隔壁牢房的人一动不动的,别不是死了吧?”
一听这话,衙役转身朝里看了眼,
见果然没有动静,心里也唬了一跳,忙掏出钥匙打开牢房。
待查看片刻,发现只是发烧了,才松了口气:听说这人还是个富家少爷。
知府大人也还没通知下来该如何处置,若这时候出个好歹,怪罪下来,自己这饭碗只怕保不住。
“没事,发烧了,我去找人过来处理下。”
听说没事,苏修明也“舒了口气”:“那大哥您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若出个好歹,只怕大哥会受责罚。”
那衙役听了笑着道:“你倒心肠好,等着,我这就去叫大夫。”
等到大夫过来替王昊天诊了脉,喂了药,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这时候,韩祈已经坐在方平的书房里了。
方平站在韩老的面前,笑着道:“您老可真早,还没用早点吧?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您准备。”
韩祈哼了一声:“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将我学生给关起来,不就是为了将我引过来吗。
现在我来了,人该放了吧?”
方平听了一点也不恼,微笑着道:“您的学生?
是此次府试的案首,苏修明吧?
他的文章风格,跟您老的很相似。
再一想您祖籍可是庐山镇的,于是我就猜测,那苏修明是您新收的学生。
果然不出所料。”
韩祈没好气道:“所以,你就故意制造出这一场府试作弊案,为的就是将我那学生给牵连进去,好将我给引过来?
我说你这些年当官是不是当傻了?
我早就离开朝堂不问世事了,你这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方平听了呵呵笑道:“这您可猜错了,这作弊案可不是我策划的。
我只是顺水推舟,将那姓胡的给除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