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夜风习习。
祁明命人弄来一根迷魂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云雪的房门之外,门前的丫鬟早已睡得呼噜连天,更看不见一道身影悄然靠近。
因着是初次在府中,对数年敬重的大小姐做这样的事情,祁明仍是有些紧张,攥紧了怀中的银针和小瓶,将迷魂香送入窗缝之中。
隔壁的房间里,房间里亮着微弱的光。
黄敏因为云雪今日被禁足的事情而苦恼不已。
若是没有云雪的帮忙,她如何向夏白安复仇?
正是夜不能寐的时候,她本想离开院落,在夏源安梅身上下点功夫,刚推开门,便见云雪门外站着一道人影,她眼睛微眯。
这大晚上的,还有谁过来找一个被禁足了的臭屁大小姐?
她刚走近,祁明便耳尖一动,悄然收起迷魂香按灭于袖中:“黄敏小姐。”
“祁明大人?”黄敏微微颔首,在夜色里拉开合适的距离,目光却落在祁明的脚边,淡淡道,“这么晚了,祁明大人怎的在大小姐的房门前站着?是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有什么事儿吗?”
祁明敛眸:“无事,只是奉命过来看看云雪大小姐夜里是否能安睡,如今瞧见房中没有声响,属下便能回去复命了。”
说完,祁明转身就走。
黄敏见云雪门口的丫鬟还呼呼大睡,却也不准备将她叫醒,而是来到祁明刚才站定的位置,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针,直起身子,又见窗缝飘来怪异的味道。
她凑近一闻,竟是让人头晕目眩。
羊皮卷、银针,还有这晚上令人头晕目眩的灰烬……
若只是想看看云雪睡得如何,只叫沈嬷嬷这个掌管后院的人来即可,却偏偏叫了祁明这个亲信来,实在是……有些不妙。
黄敏察觉不妥,索性直接踏入云雪的屋中,果然发现这怪异的味道弥漫开来,她慌忙掩住口鼻,将睡梦里的云雪吵醒。
云雪醒来,只觉得眼皮沉重如千钧,发现眼前的黄敏之后,不爽。
“你到本小姐的房间里来……”
“祁明大人方才在您屋中放了点怪异的东西,而且还带来银针!”
黄敏赶紧解释,将刚才自己在门外和祁明说话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听完之后,云雪当即起身:“你……你听到祁明说什么了?”
黄敏敛眸:“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所以贸贸然闯了进来……看大小姐这幅样子,难道祁明大人是想做什么……”八壹中文網
“罢了,你出去吧。”
云雪却直接将她推开。
既然黄敏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用不着她在这里跟自己废话。
她径直离开房间找大海,连夜去将安梅带过来。
黄敏假装乖顺的回到房间里,实则偷偷打开窗户缝隙,仔细瞧着云雪的一举一动——她远远就见房间里两道人影议论纷纷。
“若是没有我在,你这假皮囊早就被人撕下来了!”黄敏这么想着,更期待云雪在这个位置做的更久一点。
如此一来,她才好解决了夏白安,再将真相和盘托出……也毁了云雪才好。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
隔壁房间。
云雪急的团团转:“祁明和云瀚义肯定是知道什么了,不然怎么会带着银针和迷魂香过来,分明是想滴血认亲!”
夏源和安梅一听这话,更是乱了心神。
他们还没等到云雪给夏磊安排个一官半职,难道就要看到她暴露身份了吗?
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安梅赶紧说。
“听镇上的人说,有个东西能让血液相融。既然对方生了怀疑之心,你倒不如将错就错,借着那东西让血液相融,打消他们的顾虑。”
说完,安梅赶紧和大海换上一身黑袍外出。
云雪稍稍安心了几分,这边夏源倒是淡然的教导她该如何应付祁明。
“祁明既然是对你的身份存疑,并未真的确认,就算用了迷魂香前来,怕也不敢对你逾矩,怕是会在你的手臂上刺血,不露痕迹。到时候你只需假借安睡将手臂露出,再以指尖染上那东西,滴血自然相融。”
“我知道。”
云雪还是忐忑不安。
但夜里,果真如同两人所料,祁明第一次被撞破,便想着再一次过来,便无人会发现,在她的手臂上刺出血来,她假意疼的厉害,无意识的用那指尖碰到瓶口,便沉沉睡去。
祁明迅速将血带回,云瀚义也出一滴血。
两滴血在碗中,瞬间相融在一起。
云瀚义指尖轻颤:“这……”
祁明眉头紧皱:“怕不是,属下猜测有异?”
云瀚义一时也拿捏不准,没想到他和云雪的血可以相融,可见他们必定是父女。
他暂时打消了云雪身世的疑心。
“既然雪儿是我亲女儿,而夏源和安梅却和池庄的命案脱不开干系,便少让他们去见雪儿……另外,你明日偷偷将夏白安和唐松带来,查明池庄命案的真相。”
“是。”
祁明敛眸,指腹却轻轻摩挲过瓶口。
分明之前的猜测都指向两人身份曾经调换过,不然怎能解释池庄里突然出现的大小姐长命锁,如何解释安梅和夏源胳膊肘向外拐,如何解释云雪买凶杀人只为掩盖夏源安梅过去的命案。
可这血是自己亲自取来,不可能有错。
若不是血的问题,那便是他猜测有错。
这么想着,祁明悄然离开云瀚义的房间,并且暂时掩盖了云瀚义醒着的事情,继续将府邸交给云景一手打理,他只负责将宣澜华的情况告诉云瀚义。
翌日深夜。
夏白安正安抚唐松沉沉睡去,在庭院里和柳琵琶闲谈。
柳琵琶并不知道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只察觉夏白安面露愁容,而且又不回去新府,总是劝上两句。
“你和墨澈都是听进去话的人,有什么话,说清楚说明白了,也就没什么了。”
夏白安失笑:“若只是话不投机到也罢,如今我和他,分歧多了去了。”
柳琵琶忍不住皱眉:“你们本是夫妻一体,一心同行,怎的就闹到这样的地步?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或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略有分歧,不也将就着过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