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能得罪林公子了,万一他日后真的和郑小姐修成正果,那么再找机会弥补吧。眼下先解决紧要事。主意已定,他扔掉烟屁股,转身进来房间。林公子,别折腾了,你马上跟我走。现在?去哪里?别管那么多了,等下警察就来了。原来曹得功想到的万全之地是在一家警署的拘留室里——亏他想得出来。他先是让林木从房间的暗室——林木住了几天,一点都没发现这房间还有暗门——出来,暗室直通地下车库的转角处,林木在那里等他,他让林木钻进后备箱,再带林木逃走。不得不说,曹得功不仅马屁逢迎一流,在撤退逃跑转进等这些防御性手段上也是不遑多让。很快他们就来到曼谷南郊的一间警署——和精神医院正好是两个方向,然后曹得功去和里面的人沟通了一阵子,然后才把已经憋坏了的林木放了出来。他的第一句就是:厕所在哪里?警署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胜在清净——郑齐敏这几天也没来,只有每到饭点,看守就和其他犯人一样给林木送来几片过期面包,一瓶水,有时候是馒头。漫长的忍耐和无法交流使得林木快要发疯了。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吴方的死,外面又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在这紧紧包裹了软布的隔音的密闭的拘留室,他度过了几个白天几个夜晚。和别的人犯一样,他也被没收了手机——这是曹得功的主意,他对林公子没信心,觉得他如果能和外界联系,不到半天这里就会暴露得彻彻底底,而且要牵连自己警署的内部朋友。病院的门卫在曹得功走后半小时开始拨打当地警署的电话,因为还没到6:00,警署那边电话里迷迷糊糊的声音让他先拨191,或者1155再说。门卫也懒得理会他这种细菌都不到的官僚,直接躺下睡觉了。直到上班的喧嚣吵醒了整个曼谷,病院所在的曼盼区才派出警员姗姗赶到,开始了例行公事的一系列操作。因为是枪杀,又因为死者经过人脸识别比对,不是本地人,他们决定暂时先不报告上级部门,自己立案记录调查一下再说。于局这些天就没睡过好觉,早上起来,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前些天每天都是匆匆忙忙,简单洗漱,今天有空才发现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胡子拉碴的没有生气,眼神凹陷,打不起精神。勉强换上制服,再到镜子前一照,好像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他顾不上再感慨,赶紧往楼下赶,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他很久了。今天他要去给内务部汇报工作,不光是暗中支持自己的郎副部长在,主管业务的其他副部长也要参加,搞不好部长也有可能出席。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勉力应付。他们关注的,应该还是马丁一案吧。昨天欧洲人把医学报告交到对口的法医部门。他的法医经过研究讨论,一致决定在没有获得更进一步证据和数据之前不做结论,不签字,谁来都不行。于贤觉得既然如此,也是一个契机。让欧洲人直接对接内务部,省得自己夹在中间说不清楚。但他不知道内务部的老狐狸们会怎样想,又会做出什么奇葩的决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