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日子不好过,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好过。于局长一到会议室,就觉得气氛不太对。本来应该是他先到,等一会儿各大副部长再进来的,而且是谁排名靠前谁就晚一点进来,但是今天奇怪的是,各位副部长全都是一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他,而且个个正襟危坐,看上去严肃紧张。于贤心知不妙,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亲爹——郎副部长。发现他眼神凌厉,目光端直,一点都没有看自己。这下心里发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该有的寒暄都说不出口。会议时间一到,部长大人竟然准时走进了会场。以于贤对内务部的了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今天不会是兴师问罪大会吧,于贤心里打鼓。他是几千万曼谷人心中的大魔王,又是这些人眼里的小玩偶。他们让他跪下,他只敢五体投地,绝对连抬头都不敢。部长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比较胖的,制服裹在他身上就像一道密密麻麻的绳索,肥肉从绳索的空隙漏出来,像是要流下来一样。所有的副部长都把帽子脱下来整齐地放在一边,包括于贤,部长大人没有。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非常在意,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于贤,站起来,混蛋!部长大人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想来他也是压抑不住,要不然怎么也得给郎副部长一点点面子。他们都知道他是他的人,所以今天郎副部长也是如坐针毡,心神不宁。于贤啪地一下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部长看都没看他,直接骂道,一个月了,快一个月了,那帮欧洲人还没走,你的手下都是吃屎的吗?现在又要来一帮美国人,美国人,米国人呐!你们说,怎么办?部长怒气冲冲地对着一个个低着脑袋的副职们吼道。下面的副部长们没有一个说话的,现场鸦雀无声,一片死寂。这种沉默也不是部长想要的,他一个人骂得再久,骂得再狠,他知道,对下面这些一开会只要不牵涉自己利益的都是木头桩子的家伙们来说,他自己唱独角戏,解决不了问题,他们反而成了看戏的。现在必须大家一起表个态,船沉之前,大家都要绑在一起,互相检查一下绑的是否结实,不要到时候抢跳的偷救生衣的扯后腿的打成一片。许久还是没有人说话,部长只好先点名负责对外联络的副部长,他站起来,一言不发,意思很明显,我就是个窗口部门,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是郎和于啊,不要拿我顶包。我虽然好欺负,没多久就要退休,你也不能拿一个软柿子往烂里捏吧。见此场景,郎副部长不得不站起来。不过不愧是老官僚,他站起来以后,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马上精气勃发,神采振奋。原来他早有准备,刚才做出的那副姿态那副嘴脸完全就是配合各位同僚演戏。他冲着门外一扬头,守在门口的警卫会意,点了点头,让一个人走了进来。看来郎副部长是整个内务部的实权领导啊。这人刚走进来会场,大家定睛一看,全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