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之前哪个学校的？”
陈牧看了眼站在自己位置旁边的人，绕过他坐到了椅子上，“没学校。”
他回答完，准备趴桌子上继续睡觉时，男生拉过凳子熟稔地坐到了他旁边，“没学校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你之前没上学吗？”
“嗯。”
“为什么没上学啊？”
陈牧没了耐心：“你话怎么那么多。”
“……”
司泽揉了揉鼻子，他发现这个新来的转学生似乎脾气不太好。
齐飞接过话：“人家大城市来的，不屑于和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说——操，想死啊。”
凳子突然被踹，齐飞吓得止住了话语，稳好身形，怒视着陈牧。
“别在这给我安什么帽子，”陈牧掀起眼皮，“不说话只是单纯不想理他。”
司泽：“？”
洛城连续几天都是阴雨天，今天一早放了晴。
上课前的那一小段时间班里总是乱的。
除了几个学生坐在自己位置上写题，一大半都聚在一起讨论昨天的数学竞赛。
“听说没，这次竞赛池恩又是第一。”
“当然，校园群里传遍了。”
“都是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何止大啊，昨天竞赛直播我特意看了全程，妈的，一点没看懂。”
……
“就是不知道池恩回来看到位置上坐了个人会有什么反应，〞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句，学生们的视线齐刷刷向后排望去。
陈牧还没来，两个位置都是空的。
一中的人大多都知道池恩，刚开始因为优越的外貌，学生们知道了“池恩”这个名字，后面是成绩，从她高一下学期转来之后，名字就一直在榜首。
女孩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温和礼貌，同样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学生们的眼中，她就像是雪山顶上的那朵白莲，漂亮而疏离，让人触不可及。
这个位置也是池恩家长特意找任华调的。
具体原因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但都下意识觉得是因为女孩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学习，没同桌可以隔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无论班里怎么调座位，她都不会动。
他们都没想到毕业前还有机会看到有其他人坐这个位置。
要是个普通人就算了，关键是……他们的视线落到了门口，随着那抹颀长的身影移动。
陈牧今天依旧全身黑色系，随着他走动，脖颈上的银色项链时不时折射出碎光，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却呼之欲出的少年气。
他刚坐下，身旁就围过来了几个男生。
陈牧这人不仅吸引女孩，男生也同样。
短短几天，班里的男生就已经以他为中心了。
陈牧和池恩相当于两个极端。
一个众星捧月，张扬肆意，一个漂亮安静，孤僻漠然。
这样天差地别却又同样瞩目的两个人，他们碰一起，没人不好奇会发生什么。
傍晚
巷子里的紫藤花开的旺盛，一串串吊缀在嫩叶间，橙红色夕阳透过缝隙洒下，落在了墙边那堆杂物上。
学校的车停在了巷口，池恩从车上下来，拉着行李箱进了巷子，她没走几步停了下来，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人。
巷子中间站了五六个男生，大多手里拿着木棍，他们懒懒地倚着墙，似乎在等什么人。
池恩认出了其中的齐飞，平时在班里多少会听到有关他的讨论，知道自己这是撞上什么打架了，拉着行李箱退回了巷口。
陈牧脚下踢着石子，无聊的往巷口走，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到了墙边的人。
墙边的女生，戴着黑色鸭舌帽，身上是宽大的白色卫衣。
他觉得眼熟，抬脚走了过去。
池恩察觉到旁边来了人，没抬头，只是开口提醒说。
“换条路走吧，里面有人打架。”
听到声音，陈牧就确定了面前的人是谁，他往巷子里瞥了一眼，在看到齐飞那群人时，眉微挑，再看向女孩，眼里多了一丝兴味。
胆挺大。
五六个拿着棍子，看起来就是要打架的男生离她不过几步远，遇见了不跑也不躲，反而坐在行李箱上看起了手机。
他低头看着池恩：“你怎么不躲远点。”
听到声音，池恩把头抬了起来，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睫毛微颤，解释：“要从这里回家。”
“你坐在这里是为了等着那群人把架打完，然后从这回家？”
“嗯。”
陈牧被逗乐了。
什么脑回路。
“陈牧！”一声吼叫从巷子里传了出来。
齐飞刚吼完，几个人就齐刷刷朝这边跑了过来。
陈牧看了一眼张牙舞爪朝自己跑过来的几个人，又垂眸看向旁边的女孩，看过去的瞬间就对上了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
他没跑，只是身子往前移了点，不着痕迹地把人挡在了后面。
齐飞看着面前丝毫没什么反应的男生，心里的那股火烧得更盛。
“陈牧，那么多人拦你一个，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反应。”
哪有人看到一群人朝自己跑过来还无动于衷的。
陈牧掀起眼皮：“你想我有什么反应？”
“……”
齐飞被堵了一下，刚要反驳突然发现了陈牧身后的人，笑了出来：“我说怎么不怕，原来藏的有人啊，”他抬脚踢了下墙，“喂，出来。”
陈牧皱了一下眉，刚要制止，身后的女孩就走了出来。
看到人出来，这几人恍了一下，没想到是女生。
齐飞哟了一声，抬手就要去掀池恩的帽子，只不过没等他手碰到，就被握住了。
陈牧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眸色冷戾，甩开了他的手。
齐飞有点意外，自从陈牧转过来，来班里献殷勤的女孩不在少数，基本每节下课都有人来。
可他一直都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状态。
但刚刚，他还没碰到这女生，陈牧就伸手拦了。
齐飞因为这个不寻常的发现，啧了一声，“护那么紧，女朋友啊。”
陈牧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孩，没理齐飞那句话，只是往前走了点：“磨磨唧唧，打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