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骂了一句，也赶忙跟着跑了过去。

池恩看了一眼朝自己走近的几个人，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枝意。

“帽子。”

她伸出手，语气已经没了之前的温柔。

“小恩，我……”枝意还是想解释，可嘴边的话没说出来，就被女孩冷声打断了。

“听不懂吗？”

枝意没见过人这样，吓得止住了话语，颤着手把帽子递了过去。

“这就生气了啊，”林羽柔一脸看戏的表情，“本来还以为你多在意她呢。”

池恩没搭腔，扯过女孩手里的帽子，抬脚要往外走时，看到了朝这边跑来的陈牧。

学生们看着突然出现的男生，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

前几天表白墙那事可都知道。

虽然不知道陈牧到底知不知道池恩就是照片上的人，但现在帽子取下来，他们都很好奇陈会是什么反应。

陈牧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女孩。

脆弱破碎到了极致，那双漂亮眼睛里似乎一点光都没了。

她看着他，眼里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她还是移开了目光，像个陌生人，低头就要从他身旁走过。

陈牧伸手去拦，“谁做的？”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枝意整个人都是抖的。

不过，下一秒，池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和你没关系。”

四周学生听着女孩和陈牧说话的语气都被吓了一跳。

在他们以为男生会生气时，他也只是拿过她手里的帽子，抬起手帮她戴在了头上。

看到这里周围人瞬间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陈牧会是这个反应。

池恩眼睛湿了，她不理解，她都已经这样了，陈牧为什么还会对她那么好。

甚至在四周全是骂她的情况下。

“别啊，陈牧就不能看看其他女生吗？”

“这种人不配好吧。”

“好恶心啊。”

……

池恩强压下情绪，抬头看向他，她费尽心思地想找恶毒的话说，可面前的人那么好，那些伤人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久，颤着声说了一句：“陈牧我真的受不住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了？”

她真的受不了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受伤，也真的承受不住什么伤害了。

帽子被摘下的那一瞬间池恩是懵的，可联想到今天一整天枝意的反常，池恩不用去问都能猜到是颜汐那群人搞得鬼。

她看着女孩因为把自己帽子摘下来愧疚懊悔的表情，心里也难受的不像话。

本来枝意不用受到这种伤害的，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就是因为和她接触，被逼着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心里该有多自责啊。

池恩想抱抱枝意，想和她说取掉帽子也没关系的，想和她说不要自责。

可是这些她不能说。

要是说了，那些人还是会缠着枝意。

池恩觉得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一切回归原样。

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自己一个人谁都不用受到伤害了。

陈牧也不会被这些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她不要拖着他往下，他是太阳，本就应该在自己的世界闪闪发光。

陈牧看着女孩微微颤着的睫毛，心里密密麻麻的疼，这种无力感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改变。

十七岁的少年有着不畏一切的勇气，可看着女孩泛红的眼眶，低了头。

陈牧慢慢垂下眼，默站了好久，看着女孩流出眼眶多泪，抬手轻轻帮她拂去，哑着声应了句：“好。”

听到这个字的那一刻，池恩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胡乱地抹去泪水，把头上帽子摘了下来，第一次对男生露出了笑，由衷的那种。

“陈牧，谢谢你呀。”

谢谢你的出现。

围观的学生看到这里全都安静了。

他们看着中间哭着笑出来的女孩，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破碎到让人近乎心颤的美。

*

池恩离开后，人们看着依旧在中间站着的男生，一时间都没敢动。

陈牧抬起眼，眸子里冰冷一片，淡淡扫视了一周，说出的话也没了任何温度：“刚刚谁摘的她帽子？”

空气凝结，没人敢说话。

枝意也因为男生这句脸完全白了，紧咬着唇。

陈牧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羽柔。

女孩被这样一看，立刻摇头摆手：“这事和我没关系，”说着就把一旁的枝意拉了出来，“是她，是她摘的。”

“卧槽，”司泽看到被推出的人，着实没想到。

陈牧看着脸色惨白的女孩，冷笑了一声。

似乎明白刚刚为什么人会那么伤心了。

他朝枝意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女孩就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陈牧看着瑟瑟发抖的人，想起了前段时间有一次一块回茶社，池恩和他讲起女孩时的样子。

平时半天蹦不出两个字的人说起朋友滔滔不绝的话，那双眼睛亮闪闪的。

“我有朋友啊，她很好的，会给我糖果，在人多的时候也会去牵着我的手，还会……”

“你不用和我道歉，”陈牧声音发冷，“该和她。”

陈牧知道女孩在池恩心里的重要程度，最终还是没怎么她，只不过临走时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她比你们这些人干净多了。”

*

陈牧离开后，枝意看着面前的人：“你们答应我的事情……”

“答应什么了？”

枝意眼睛睁大，满眼震惊。

“真蠢，”林羽柔骂了一句，“你知道匿名墙上那些照片吗？那可是人池恩为了你不受到伤害，自己发的，她当时听说我们要找你，一个人就直接去了杂货室。”

林羽柔笑了笑：“你倒好，把她给推出来了。”

枝意脑袋轰的一下懵了。

“说实话，”林羽柔转身往前走，“我都有点想和她做朋友了。”

人走后，枝意终是支撑不住瘫坐在地。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

陈牧出校园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女孩踪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坐车去了那条窄巷。

不出所料，他刚到地方就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女孩以及趴在她脚边的小猫。

和流浪猫差不多，女孩也像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呜咽着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