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在门后站了好一会，脸上热度下去后，抬脚往书桌那边走。
她坐在书桌前，拿起了架子上的那个白色笔记本。
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封皮上沾染了些岁月的痕迹。
指尖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画有一个图案。
图案的一半是线条，一半是线条勾勒的蝴蝶翅膀，两者组合刚好构成了字母“m”
月光下，女孩的面庞柔美纯净，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蝴蝶的翅膀。
风吹起窗帘，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桌上的笔记本被风翻到了刚才那页，字母旁边多了这样两行话。
“本以为心跳加速是紧张，原来是心脏在和我说秘密，一个名叫喜欢的秘密。”
“你那么优秀，我到底该怎样才可能和你比肩。”
*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
池恩出了茶社门，低头看着地上积水里的天空倒影。
她觉得漂亮，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陈牧一出门看到的就是女孩蹲在路边，抱着手机各种调换角度。
“这是干嘛呢，”他觉得好笑，抬脚走了过去。
池恩看着屏幕里调整好构图的照片，刚要点中间的拍摄键。
“啪嗒”一下，天空上面的云被踩散了。
“啊，”池恩低呼了一声。
陈牧被女孩这声惊呼喊的愣了一下。
她声音本来就甜，下意识发出的声音更是娇的能滴出水。
池恩不知道陈牧此刻的心理。
她只是看着突然出现在镜头里的鞋子，满脸委屈，把头仰了起来。
“你踩到我云了。”
陈牧被女孩清透的眼睛又恍了一下，“什么云？”
池恩伸手指。
陈牧低头去看。
在看到自己鞋旁边残云的倒影时怔愣几秒，抬起脚又踩了一下。
池恩：“……”
这人怎么这样。
陈牧看着女孩一脸委屈想骂他又憋着的模样，笑了出来：“终于有点别的表情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受学校的事情影响，死活不愿意和他说话，客套又冷漠。
整个人也仿佛笼了层阴霾，满身压抑。
现在总算是有点人气了。
“我不踩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眉眼中带着几分很深的笑意，“你继续。”
池恩抿了抿唇，她是真的喜欢生活里这种不经意出现的小美好，还是没忍住又一次抬起了手机。
在她好不容易等到水面平静下来的时候，又是“啪嗒”一声。
水中的云上多了一小片鸟粑粑。
“……”
空气安静了两秒。
陈牧看着面前郁闷的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嘴角的笑压不住了。
可爱死了。
*
池恩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着地上跟在自己身旁的影子，步子故意慢了下来。
陈牧看着慢悠悠的人，猜到了她的心理。
又无奈又怜惜。
他知道她是又在怕两人接触，他会受到影响。
陈牧心里有些软。
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
她似乎永远把别人的感受放到第一位，自己已经比谁都可怜了，却还是会去替别人想。
他走上前，站在她身后，抬手箍住她的肩膀，推着往前走。
池恩身子僵住。
男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年轻又貌美，不在意别人看。”
况且比起别人怎么看，我更在意的是你。
*
学生们显然注意到了一同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默契地拍了拍身旁的人：“快看。”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都同样戴着帽子，身上的气质也近乎一致，清冷又淡漠。
说实话，在这一刻，他们出奇的般配。
来往的学生，看到两人都会忍不住停足回顾。
“你们说陈牧是真的喜欢池恩吗？”
“这谁知道，不过能确定的是池恩在他这里挺特别。”
“怎么办，我有点想磕了。”
“别吧，池恩配不上陈牧。”
……
池恩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前面的人还没来，她有些意外，往常枝意都是很早就到了。
侧头往门那边去看，这时刚好看到了进门的女孩。
不过没等她心放下来，就发现女孩整个身上都是湿的。
池恩眉头皱了一下。
班里的人也注意到了走进门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是被人整了吧。”
“最近什么情况啊，瓜一个接一个。”
“她妈那事到底真的假的，我昨天还听说之前有人见她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呢。”
“不是有一句话叫有其母必有其子，我觉得都挺脏。”
……
枝意今天来学校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的是刚进洗手间就被淋了一盆的水。
她头低的快要埋到地下了，从没觉得门到位置的那一段路有这么长。
各种声音往她耳朵里钻。
“蓝色的。”
“挺大。”
……
枝意身上的是校服，白色的衬衣遇水已经紧紧的贴到了身上。
她双手交叠着挡在胸前，试图挡住最后的一层尊严。
身子抖的不成样子。
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接着肩膀就被披了件衣服。
她抬眼去看。
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眼泪不受控地流了出来：“小恩。”
池恩没说话，只是牵着人往位置上走。
班里看戏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全都噤声了。
陈牧看着牵着人往这边走的女孩眼里情绪复杂：“傻瓜。”
池恩把人领到了位置，“别怕。”
她说完这一句话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径直走到第三排：“颜汐在几班？”
林羽柔本来还想再装，可她迟疑的下一秒，桌子就被踹了一下，女孩声音清冷：“问你话呢。”
她想起了上次在杂货室，吓得咽了咽口水：“隔壁五班。”
池恩问到答案，直接出了教室。
班里看着突然出去的人愣了一下，都跟着出了门。
门被推开，五班坐在位置上的学生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都是一脸懵。
颜汐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心狠狠跳了一下，莫名不安。
在她想移开视线时却与门口人的视线对上了。
视线对上的瞬间，女孩就朝她坐的位置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