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在教室里响起。
颜汐被踹的猝不及防，肚子被桌檐狠狠撞了一下。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转而取代的是委屈和恐惧。
“这位同学我们不认识吧，你怎么突然打人。”
像是真的吓到了，抽泣了起来。
池恩觉得又一次刷新三观，面前的人真的是毫无下限。
这时颜汐身旁的一个男生走上前，他先是安慰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女孩，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池恩身上：“同学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无理取闹？”池恩看着男生身后因为有人撑腰一脸得意的人，轻笑了声，“我这人没素质，就喜欢无理取闹怎么办。”
反正她名声已经被颜汐搞坏了，现在多这一条无理取闹也无所谓。
男生怔了一下，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回答。
颜汐在对上女孩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时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里面有着她说不出感觉的情绪。
像是竭力压抑着的洪水猛兽克制不住般要冲出来。
这个想法出现的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动，就看到女孩抬手拿起了一本书。
池恩推开身前的男生，随意抓起一本桌子上的书劈头朝颜汐砸了上去。
没等人反应，抬手扯住她的头发，按着头，狠狠撞在了桌子上。
脑袋像是撞懵了，头皮也被扯的生疼，颜汐尖叫着挣扎。
班里学生都被这架势吓到了，惊呼声四起。
“你们快把她拉开啊，”中间站着的班长率先反应过来，说着就准备去拉位置上的人。
这时离得近的几个男生也都朝池恩走了过去。
可没等他们手碰到女孩，从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男声。
“你们碰个试试。”
他们转过头，在看到门边站着的陈牧时，一群人顿时都不敢动了。
陈牧走进教室，抬起手“咔嗒”一声上了锁。
班里的学生都听到了上锁的声音，瞬间有点慌了，不知道人到底要做什么。
陈牧看了眼后排坐着的人，男生立刻了然，站起身把后门锁了。
“窗帘也拉上，”陈牧对着男生说完这句，朝中间的池恩走了过去。
池恩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眼睛微微颤着。
她其实不想让陈牧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任何女孩都不会想在自己有好感的男生面前暴露出自己那么阴暗凶狠的一面。
她也不例外。
“陈牧。”
娇媚可怜的一声在教室里响起。
被按在桌子上的女孩眼角挂着泪，额头上的纱布又一次渗出了血，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帮帮我，她太吓人了。”
“帮你？”
颜汐眸光微闪，在她以为男生真的要帮自己的时候看见他拿起了手边的保温杯。
在所有人不知道男生拿杯子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
拿起杯子的人没丝毫犹豫抬起手就朝角落的监控砸去。
班里学生的一颗心随着这声响也震了一下。
在众人满眼的震惊中，陈牧站到了池恩身后，面无波澜，“随便打，出事我担。”
所有人都因为这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锁门、拉窗帘、砸监控，所有的一切，他都做好了把此次事情全权揽到自己身上。
池恩眼泪哗的一下掉了出来，不受控的那种。
这种被人坚定护着的感觉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颜汐这个时候真的怕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陈牧能为女孩做到这种地步。
都是疯子。
她想去找一旁的学生求助，可哪有人敢得罪陈牧，既然他放了这话，就没人敢忤逆。
一个个在对上她的视线时都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突然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老师的声音也跟在响起。
“你们把门打开。”
学生们把头扭了过去，没一个人敢动。
老师们看着始终不开的门，说了句“简直无法无天。”
后面派了一个学生去器材室取备用钥匙。
走廊里的司泽和齐飞相互看了一眼，一人站了一个门。
刚陈牧进来之前说了，他不出来，谁也别让进。
“为了跑车。”
“为了装备。”
死都要拦住。
颜汐挣扎着想跑，没动一点，就被池恩扯住了手腕。
“你别太过分，”她咬牙威胁。
池恩没接话，也没解释，抬手就扇在了她脸上。
一下又一下。
周围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到打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害怕的，可女孩身上散发的悲痛太深了。
她是在打人，可咬唇隐忍的模样，分明受了无尽的委屈和伤害。
池恩看着现在只会哭着求饶的女孩，无力的垂下了手。
像是问她也像是问自己：“为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去造枝意的黄谣啊？”
声音里满是无力和悲痛。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被你毁了。”
“毁了啊。”
……
陈牧看着这样的女孩喉咙发涩，搂住了她的肩膀。
池恩情绪彻底崩不住了，低着头哭了出来。
“陈牧她怎么能这么样啊，怎么能去造女生的黄谣……之前她就这样说我，现在又是枝意……”
班里完全安静了，看着哭的说不成句的人，一些女孩莫名眼眶红了。
在这一刻突然就感同身受了。
其实都是女孩，造黄谣对女孩意味着什么，她们比谁都清楚。
意味着每天要被下流的男生打量。
意味着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指指点点。
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踩你，唾弃你，而你想反驳却无处反驳。
造黄谣是一项最低成本却可以对女孩造成最深伤害的事情。
造黄谣，只需要你一两句话。
长那么漂亮，一看就不正经。
穿那么少，勾引谁呢。
我昨天看到她从一个男人车上下来了。
……
池恩哭了好久，才慢慢把失控地情绪压下，她侧头看着紧紧箍着自己肩膀的手，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断裂，“陈牧。”
“嗯。”
“我和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陈牧领着人出来的时候，走廊里的一群人都莫名安静了。
老师校长率先回过神。
“陈牧你——”任华话说一半就停住了。
他看着完全忽略自己，拉着女孩就往楼梯口走的人，出声喊：“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