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忽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她猛地上前两步，抬手抱住了胤禛，顺势将头埋到了他怀里。

在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面前哭泣是很丢脸的事情，然而宋时明月控制不住决了堤的泪水。

“胤禛，我害怕，我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没有人知道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她有多害怕——脑子一直嗡嗡作响，像是被撕扯的警报，掺杂着心脏剧烈的颤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胤禛也没想到宋时明月来这么一出，他放在身侧的手僵了僵，抬手环住了她的脊背，温声安抚她的情绪。

“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胤禛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几句。

宋时明月哭声渐渐小了下去，胤禛心里却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心疼。

这甚至可以说是他第一次有心疼这种情绪。

“我没事了。”宋时明月啜泣着，轻轻推了推胤禛的胸膛。

胤禛松开她，眼神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真的没事了？”

宋时明月点了点头。

胤禛“嗯”了一声：“那我让惊鹊和小杜子给你烧点儿热水，你换洗下衣服。”

宋时明月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你不问问我了吗？”

刚才胤禛分明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实上胤禛也的确是这样的性格。只是刚才宋时明月一哭，把他哭懵了，就不忍心再问了。

胤禛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好好休息。”

宋时明月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胤禛走了两步又想起来：“是谁救了你？”

“七阿哥。”

胤禛点头表示知道了，出去吩咐李惊鹊和小杜子。

这两个人不用胤禛说，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他一出来二人就把热水抬了进去。

宋时明月感激道：“谢谢。”

“同我们客气什么？”李惊鹊把衣服给她放下，又问：“今晚需要我跟你一起睡吗？”

宋时明月不想麻烦他们，摇了摇头说自己想静一静。

李惊鹊和小杜子出来，见胤禛在外面等着，朝他行了礼。

胤禛问：“她怎么样？”

李惊鹊快言快语：“比之前好多了，也不知是谁要害明月，真是可气！”

这是方才她和小杜子在门口听见的。

胤禛摆了摆手，没有同他们两个多说，转头回了自己屋子。

苏培盛一眼就瞧见他胸口一片水渍，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明月姑娘这是哭过了？”

胤禛撇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她哭的伤心，我也听的不舒服。”

苏培盛提醒道：“明月姑娘落水的地方，离永和宫、承乾宫都很近。”

胤禛捏了捏手指，道：“小佟佳氏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今天她还赏了夏夏东西，不是她。”

其实幕后真凶是谁简直一目了然，宋时明月人缘极好，从不与人结仇，若真有谁看她不顺眼，那也只能是德妃了。

很显然德妃根本没有把宋时明月这样的小虾米放在眼里，所以才会选择简单粗暴地推她入水。

只是，为什么呢？

德妃跟宋时明月那点儿不愉快，完全不至于德妃出手害一条人命啊。